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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 狼咒

从那以后，耿家后人染上怪玻这病跟现代医学界所称的狂犬病很相似，只是没有狂犬病那样的致命，而且只在月圆那天——农历十五才发作，过后又不治自愈，反反复复的让人生不如死。我就曾亲目睹过，父亲发病时那恐怖形——先是行为异常，狼一样的爬行动作，接着，整个人变得极为，特别惧怕声音、亮光之类的刺激，随后开始神志不清，满屋上串，碰到东西就咬住不放……好不容易熬到天黑，看他折腾得疲惫不堪，正缩在墙角气，谁知月亮一，他竟然又上窗沿，满嘴涎沫地向着圆月拼命哀嚎，就像在重复耿夔临死前的一幕……

其实耿家世世代代不乏这挑战命运的汉，毕竟先祖是名将世家，在后人的血脉里，传承来的不仅仅有蛊咒，更有耿夔那不认输的将军豪气……不过，从另一面来讲，这也反映破解“狼咒”的难度，近两千年来的苦寻尚且无果，我爷爷兄弟俩又能如何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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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的六个兄弟中，我只见过老幺六爷，他自小潜心学，从不染女，也因此躲过三十五岁必死这个劫。至于六爷的行修炼有多，这我就不清楚了，记忆中他是个很孤僻、不苟言笑的人，常年在外“云游”，偶尔回到村里，也是大门不二门不迈。后来听父亲讲，其实六爷跟爷爷一样，也是个有抱负的人，兄弟俩不甘认命，一直结伴在外闯，从山老林到戈大漠，立志要找到破解“狼咒”的办法。

两千年来，祖辈们不断寻医问药、请神求巫，可终究还是没能除掉这“狼咒”，只总结它的一些规律，那就是——家族中只有男才会受遗传，而且在没失去童贞之前是不会发作的，可一旦经历过男女之事，那潜藏在的毒素便立刻发酵，从此开始了每个月一次的折磨，直到三十五岁，才在极度痛苦中死掉。也因此，我们耿家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祖训——要么早早结婚，尽快把女养大；要么终不娶。

那段时间家族丧事连连，为了冲晦气，六爷帮我父亲说了一门亲事。女方是北京知青，也看上父亲的文质，更难得的是，她对耿家受诅咒一事毫不畏惧。俗话说饥易渴易饮，双方一拍即合，草草完婚，于是就有了我。而六爷在料理完所有事后，又开始时不时外，继续他的寻找之旅……

说来也怪，家族虽然受到诅咒，可始终血脉不断，好像还盛男丁，拿我爷爷这代人来说，就有兄弟六人，儿侄十几。其实细细想来，也许这也是“狼咒”的一分，让耿家多些人受折磨。

父亲成家立业后，开始整天研究爷爷遗留来的书籍资料，母亲则劳家务，生活方面倒是无忧，至少不会挨饿，因为有六爷暗中接济。

到现在我还记得六爷每次回村的形——大多在半夜，先是有节奏的敲窗，再压低嗓门来一句“我是六叔”，之后就悄然无声了。父亲随即心领神会地穿好衣服，跟母亲打个后悄悄溜门外，直到天蒙蒙亮时，才揣着一小包东西回来，然后关门窗，神秘兮兮地爬上炕，把东西一脑倒在被窝里，跟母亲一件一件地慢慢整理……

父亲十七岁那年，一直跟爷爷在外闯的六爷突然回到大坝沟，他带来一个噩耗——我爷他没能逃过三十五岁大限，客死在一个叫乌里拉的地方。之后几年，六爷一直留在村里，因为他清楚，几兄弟的年龄相差不多，将陆续发作死亡，而这需要他主持打理后事。

因为这怪病发作起来飞狗的，想掩藏本不可能，而邻里间各尖言冷语会很快现，继而搞得神憎鬼厌，个个唯恐避而不及，更别说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了。所以，耿家每过几代就要举家迁徙，尽量找偏僻的山村生落脚。可能是考虑到“狼咒”来自北方，耿家从陕西一路向北，也不知经过几次辗转，最终定居在我现在住的地方——蒙中，包附近一个叫大坝沟的小山村。

每当想起这段往事，我总觉得父亲有不负责任，毕竟自己受诅咒，结婚是件累人害己的事。好在那时候有了“安眠药”这东西，一到农历十五便吃上几颗，再把自己绑在床上，虽然还是痛楚无比，但总算能让母亲少些惊吓，对邻里也少些影响。

其实那无非是些旧书、现金、粮票之类的东西，偶尔会有一两件破旧的金银首饰，这时父亲总会帮母亲佩，而母亲每次都嗔笑着说：“死人陪葬的东西，我才不要呢！”当时我尚年幼，不明白其中的奥妙，现在看来，六爷在外面苦寻破除“狼咒”方法的同时，也些挖坟盗墓之类的勾当，可能连我爷爷，甚至

离奇死亡，只是整个家族受诅咒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