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4/4)

几只大小狐狸被吓得全发抖，悲悲切切泪，而那三老狐似乎不甘心引颈就戮，从中吐一枚红，晶莹圆，如珠似玉。此狐以前曾机缘巧遇，在山中服过一株千年灵芝，又躲坟地里藏了多年，每晚对月吐纳炼气，竟然得了狐玉在，此实有起死回生之效。它如今已是走投无路，便想以玉换命。

有是犬有犬宝、有黄，老狐的石便是狐玉了。那些野狗虽然俱是乌合之众，却也识得狐玉实乃珍异之，吞到肚里少说都能添几十年的寿数，真是个个馋，正想拥上前去争抢，就听夜里一声鸣般的嗥叫。嗥声激烈昂扬，势动苍穹，不禁吓得大群野狗们全颤了三颤，哆哆嗦嗦地夹着尾齐向后退。

只见一大如驴的犬，一黑烟似的从山上到谷中，正是荒葬岭里的神獒。这鞑犬纵一跃，就到了三老狐面前，一吞了狐玉，转就把两条大狐狸当场住咬死，掏两颗心肝来吃了，就着死狐腔中还乎，又咕咚咕咚饮起了鲜血。

此时三老狐在旁看个满，上又被溅了许多鲜血，吓得如筛糠，直到猛然醒悟过来，那神獒已经饶了自己和小狐狸的命。它死中得活，赶叼起它的狐狐孙，也不回地狂逃而去，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中。

等那神獒喝够了狐血，才把两狐尸留给其余的野狗享用。不过僧多粥少，不消片刻，野狗们便把两条死狐狸，连带啃了个净净，其余没吃饱的也不敢抱怨，只好再去附近的坟场里刨死人逮兔。

那神獒两目光如炬，一边用着自己嘴角上挂着的狐血，一边阔步向剑炉走来。这炉间尚有许多铸剑时所留的铁，它常将此地作为巢，以养暴戾之气。

张小辫儿躲在剑炉石殿的房上把经过看了满，不觉已吓了一冷汗，心知这鞑犬在漠北草原上，是可以搏杀豺狼虎豹凶兽的，怎敢把它看成等闲之辈，但见神獒了剑炉石屋，果然与林中老鬼所言一致，暗：“正是张三爷的时运来了，这恶犬今夜既然了此地，就算是三六臂背生双翅，也定让你有来无回。”当即横心竖胆，同那黑猫两个伏在石梁上，蹑足潜踪，悄悄地向石殿后面爬去。

神獒吃了两条狐狸的心肝，又吞了老狐的玉丹，那都是至之，不免觉得腹间燥火大动，要回破石殿里寻个避风的所在歇息一阵。它是何等锐，不消抬去看，已知殿石梁间有些异常动静，占风辨气便已知，多半是两个过路的野猫，尚且不够给自己牙儿，便也不去理会，径直来到后殿，伏在天字炉前静卧。

张小辫儿在石梁上躜行了一阵，也来到后殿屋。这里石墙半塌，天空中皎洁如的月光，从殿豁漏将来，映得银霜满地。借着月光一看，那神獒就卧在炉旁的一座石台上歇息，它的屋梁上悬着三个青铜灯盏，每一个都有脸盆般大小，上面扣着铜盖，分别饰有星斗纹路，铜质久经风雨打，都已显得斑驳苍绿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