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(2/4)

雁铃儿看雾气散了，不敢怠慢，急忙拖回翻倒在面上的排，载着张小辫儿和孙大麻躲芦苇丛中，会合了埋伏在附近的雁营团勇。

却在这时，忽见从里逃许多鼠，从边掠过，往着野地里窜，而天地间又是疾风卷动，扫净了中雾气。那太平军的首领看得明白，反倒是吃了一颗定心。他知鼠习

张小辫儿就算是想破了脑袋，也猜不透其中的奥妙。他虽然先前对此事信无疑，事到临却也难免心中忐忑起来，暗自骂：“娘的是臭脚老婆娘养的，看雁冢里的这大骷髅，虽然生前威风八面，现如今可只是一堆无知无识的白骨，怎能指望它去上阵厮杀？林中老鬼那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？他可别一时犯了糊涂掐算不准，支给我一记昏招儿，连累得张三爷把小命都搭了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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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军中统兵的首领，是久经沙场之人，熟识兵机，疑心也重，能够通过占风望气来相形度势。他虽然知灵州城外围没有大队官兵，但到得近前，看那黄天的雾气里，隐隐有杀机浮现，料来此地险恶，一时未敢轻，正要派探另觅路。

正自胡思想，蓦地里一阵风透骨。这阵风非比寻常，动地狱门前土，卷起酆都山尘，霎时间刮得天地变，雾气皆散。张小辫儿三人全打个冷战，再看面时，就见弥陵鱼与那白骨将军都已沉回了底，只剩大群耗在堤上夺路奔逃。

雁冢底的宝甲引了一阵风，与雁营在黄天设伏又有什么相？原来太平军起兵攻打灵州城，师久无功，空折了许多人，又逢四周洪陡涨，断了粮草补给，使得军中人心慌，只好趁着雨停洪落匆匆撤兵。

之后，庙祠崩毁，尸骸被那弥陵鱼吞。但那是古时英烈遗骨，披挂着避火渡的护宝甲，使得一无质无形、氤氲空漾的英风锐气凝而不散，落在鱼腹中虽然消腐已尽，但白骨盔甲依然不朽不化。

当初在猫仙祠里，林中老鬼曾告诉过张小辫儿：“只要你在面上见着了白骨将军，雁营必能大破粤寇。”其余的细节则一概未说。

可官被洪冲毁了大半，许多地方本无路可走，唯一可容大军通过的去，只有黄天了。大队太平军偃旗息鼓，连夜撤退，从山路上逶迤行，相次到了边，队伍已多不齐整，一步懒似一步，拂晓时就见那里薄雾弥漫，静得奇。

您别看这阵风来得容易去得快，可在兵家成败之事上，却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想来古诗有云“东风不与周郎便，铜雀锁二乔”，当年汉末三国，赤矶一场大战，要是没有泥鳅造引发东风，什么苦计、连环计、反间记，也只落得奇谋无用，倘若武侯借不来东风，哪能有后来的火烧连营？所以有篇赞，单赞这天底风的好，其赞曰：“风、风、风，东西南北风，无影又无踪；收拾乾坤尘埃净，移现日更有功；卷杨，败柳，江河能把扁舟送；拥白云，山峰，轻摆枝树梢动，钻窗帘去，烛影又摇红。”

雁冢底的弥陵鱼贪婪无比，只顾着吞落的大群鼠，奈何腹腔中有骷髅堵着，难以吞个痛快，只得把肚里的事倒呕来。就见黑翻涌，从中冒一盔贯甲的大骷髅来，白森森、淋淋，骷髅的两个窝陷，好似两个无神的黑一般直视天空，被宝甲托着，浮在面上忽起忽落。

张小辫儿伏在雁排上，心中兀自狐疑不止，实在想不那葬底的骷髅将军能有何作为。他却不知，原来那骷髅上披挂的宝甲，是久经战阵的古，其中沉积的煞气甚重，千年来不见天日，一旦世，顷刻间就引得风拂动，得万千芦絮随风飘摇，把笼罩在黄天里的薄雾都卷散了。待得煞气散尽，那宝甲也自支离破碎，再次与骷髅白骨没了雁冢的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