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3/5)

躬，赔着笑脸连声央告：“瞧您说的，我一个炸馃的，哪敢安排您啊，可我这一时半会儿的，上哪儿再找一块案板？您老抬贵手，容我一天不成吗？好歹得让我把这块面炸完了啊！”

费通把一瞪，满脸的公事公办：“不成，我就在这儿看着，不上给我另换一块，我还不走了。”

炸馃的好说歹说不用，丈二和尚摸不着脑，不知窝废吃了什么脏东西，天津城缉拿队的大队不去抓差办案、捕盗拿贼，怎么跟我这块案板较上劲儿了？但把话说回来，胳膊拧不过大，让换就换吧，跑去找旁边早铺借了张桌，铺上屉布暂时充作案板，把原来的那块替换来放在一边。费通也不吭声，胳膊挽袖上去就搬，炸馃的直拦着：“二爷二爷，这案板我不用了，回去劈了还能烧火，可不敢劳您动手！”

费通说：“甭来这，谁知你明天还用不用，今天我就给你拿走扔了，省得你偷耍。”这炸馃的不知费大队到底唱的是哪一，这案板经年累月上边老厚的一层油泥，讹了去也卖不钱来，费通要它什么？转念一想，认便宜吧，得亏是案板不是钱匣，舍就舍了吧，于是不敢再多说了。费通不再理会炸馃的，叫崔老过来帮忙。二人搬上案板，来至南门月庵后一荒僻无人的所在，抠嵌在背面的铜镜。镜只不过海碗大小，托在手里颇为沉重，镜面锃光瓦亮。倒过来再看，另一面云纹兽钮，暗藏八卦十二辰位，中间铸以“照胆”二字古篆。崔老认识，费通可不认识，只见铜镜古拙，想必是件稀罕之，赶等拿住了肖安，转手卖给“喝杂银”的，又是一笔项。崔老叮嘱费通把镜收好，今夜来他个三探无底，捉拿肖安！

说话休繁，当天晚上，窝废换上一双合脚的千层底便鞋，肚绑好了绑，腰里扎上带，浑上收拾得趁利落，伸胳膊抬，没有半儿崩挂之。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把差事了结了，白天当人、夜里当鬼的日实在是过够了。他揣上走差拿鬼的批票，背九河梢的镇“照胆镜”，手提幽冥火纸灯笼，又来到枕中的无底前，见朱砂脸的老已经在等他了，旁放着石室中的那尊金甲神将。朱砂脸老让费通把照胆镜安在金甲神将前，咱前文书说过，这尊神像从到脚盔掼甲，唯独少了一块护心镜，照胆镜放上去严丝合。朱砂脸老吩咐费通：“你背上金甲神将去无底中捉拿飞天蜈蚣，不到要关，切不可扔神将。”

窝废伸手一抬，虽是丈二金的泥胎，却并不觉得沉重，当背在后，脚踩登云履，手提幽冥灯，足踏云雾了无底，前边有车后边有辙，又来到金殿之中。那些个女鬼见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，立时龇牙咧嘴扑将过来。费通厉声呵斥，将灯笼举在半空中，正对金甲神将前的照胆镜，幽冥鬼火被铜镜一照，立时寒光四，星火石一般。一众女鬼惊得厉声尖叫，四散而逃，化为十几缕飞烟，在殿之绕了几圈，相继落在墙之上，再定睛观瞧，原来是画中的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