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节(2/3)

“有一个叫柳絮的女人，可能会在近期来找您。到时候，请您把她给我。”

文红军请德在客厅坐，泡上茶，当然再不提要去车的事。他又说了些谢的话，聊了几句植人治疗——那是他们在网上会的话题，然后等着德说来意。

“我们是没见过，不过，我们是网友呢。我们通过不少博客私信。”

“你是？”

文红军，如果不是因为文秀娟，那也太过巧合了。

文红军没有让开路。

“说实话，我会注意到您的事，其实是因为文秀娟。”

“我女儿？”

“哎呀哎呀，”文红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，“原来是你，你怎么知我住在这里呀。来来，请请。”

可以说，天涯行者就是文红军的恩人。文红军也曾想过，这个天涯行者如此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帮助他，到底是为了什么。他开了几十年的租车，成天见的都是过客，人世间匆匆来去，这人是冷是，甚至来不及品尝，突然之间，被一束光定定地照个正着，炽得都不习惯了。

“请说。”

“今天来，是有一个不之请。”德之前说话时，低眉垂目，视线略略向，很是恭敬得。此时，他抬起睛，正视着文红军。原本温和的神，忽然多些别的东西。

德笑了，“我就知您一定是这个态度的。如果她来了，请您留着她，然后给我电话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，这个人是谁，找我什么？”文红军被他说得摸不着脑。

德又笑了，此刻，他的笑容显得不那么节制，就像一个猎人，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掉陷阱的猎。

“我要上班去了，现在也没有时间。你要不是很急的话，再约其他时候吧。”

他这样一笑，通常对面的人会因为觉得失礼而不好意思。但文红军并不在此列。

现在，天涯行者站到了面前，文红军这才知，原本以为素昧平生的陌生人，其实与自己有着这样一重渊源。

“她是文秀娟的同学，当然，也是我的同学。她认为文秀娟的死别有原因，正在行调查。说真心话，您希望重新调查文秀娟的死因吗？”

当一个像他这样的人选择亮牌的时候，结局就已经注定了。

文红军毫不掩饰地沉了脸。

他的生活全系在里屋的包惜娣上，也只有与此相关的事，才能真正牵动他的喜怒哀乐。他怎么都想不到，自己二女儿的大学同学，竟然就是那个在网上鼓励他分享故事，帮他了整个募捐计划的人。

“什么事？”他语气生地说。这位父亲对自己的二女儿并没有多少，反倒是女儿的大学同学忽然找过来，他直觉会是个麻烦。

“您是要车去对吧，不好意思耽误您生意了，您看我来也来了，算起来我也是您朋友啊。”

原本文红军只是在博客上分享植人的知识和病例，分享自己照顾植人的经验，以此与其他植人家属。直到有一天，一个网名“天涯行者”的人先是捐了一千元给他，而后又鼓励他把自己的故事完整地分享来，并以第三者的角度写了文章，传播到各个论坛上去。成千上万的人由此了解到文红军的故事——一个失去了两个女儿的父亲，一个守候了二十五年的丈夫，一份被命运反复折磨却仍打不倒的持。这篇文章叫《如果命运错了，我们能些什么》，文章最后，天涯行者发起了捐款倡议，并且自己又给文红军捐了一千元。然后，就开始有滴滴的捐款，慢慢涓汇聚成河，到了现在，在天涯行者持续帖转发之，度一步发酵，捐款金额已经突破了二十万元。

“您这还真是……”德失笑起来。

“天涯行者。”

这些年里文红军很少现在这样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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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红军皱了皱眉，他不喜德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看，更不想回答这突如其来的让他不快的问题。

“我和您女儿文秀娟是医学院委培班的同学。找您聊事，我方便去吗？”

“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事，我不想掺和来。如果你说的这个柳絮来找我，我会告诉她我的力都在照料我老婆上面了，其他的事不了了。至于什么把她给你或者给你打电话之类的，同样还是那句话，我的力都在照料我老婆上面，其他的事不了。”

文红军一愣，脸和缓起来。

“我们没见过吧”他说。

但他脑袋里自有一本账，知“天涯行者”这是要账来了，所以勉答：“我的两个女儿已经去世很久了，我现在的世界里，只有我老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