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5/5)

‘煤山’。少师何等人，神机妙算不在军师之，只可惜算得到一，算不到二。打死了这个沈万三，想从他嘴里玉泉山上暗所在，取他衣服尸首奇门埋在九个地方，一般人断然不会去碰。还亏得有骆小这般纯之的人，要没她的扇，咱也……”

刘鉴说了一大通不着边际的话，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听，还是说给捧灯听。捧灯越听越是疑惑：“爷，小的听说男为，女为，为啥骆小算纯之呢？您莫不是在说……”

刘鉴捡起折扇来，狠狠打了捧灯脑门一：“你胡思想什么？大千世界，理万端，谁说就男女一句话可以解释通的？”

说着话，也不捧灯抱呼痛，他朝窗外望了一：“这和尚们都死绝了？打个打到玉泉山上去了吗？算了，咱也不洗了，拿手巾把脸，先去吃东西吧。”

刘鉴重新把草鞋收好，仍然贴上符，然后就带着捧灯了寺门，前往小街，打算去那番老板的小饭铺里吃饼。

那番老板自称姓安，名叫东尼。其实古来姓安的胡人不少，比如唐朝就有个安禄山，不过安老板说，他和安禄山毫无关联——“我的故乡在西方日落之地。其实我也不姓安，安东尼本是名，姓的达某某……”究竟是达什么某，发音古怪，刘鉴却也听不大真切。

刘鉴问安老板，他的故乡可在亦力把里？安老板不明白，刘鉴就蘸着酒在桌上画幅地图给他看，大明朝最西边就是亦力把里，正好在乌斯藏的北边。安老板摇：“还得西，远得很呢。”刘鉴把手指往右侧一划，一个，说这里叫“钦察”，并在中间标注“九千余里”，谁料安老板还是摇：“恐怕还得更西……”

刘鉴的地理概念也就到此为止，他也搞不懂再往西方是什么地域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中原人象他这样博学的还不算很多，别说钦察，就连亦力把里，揪住十个士大夫，就有六个摇，更别提那些贩夫走卒了。

刘鉴问安老板为何离乡撇井，万里迢迢来到中原。安老板苦着脸回答说：“我倒不想离开老家，只是我国的教士近年来大捉妖女，都送去火刑架上烧死，我受牵累，这才被迫海东行，一程程地浪，走五年多才终于到了天朝。”

安老板是七年前来到北京的，人生地不熟，钱袋就要见底，又没有一技之，差没愁死。某天饿着肚在街上闲逛，走到小街，忽然看见几个昆仑在街吆喝，招呼大家吃饼，说是：“天竺名吃，现抛现烤，滋味无穷，不可错失。”安老板一拍额，想起自己家乡也以饼闻名四方，小时候曾经向人学过，何不摆摊来聊生计呢？

就这样，他开始经营饼摊，生意越来越好，又改了饼店，因为生好赌，就将惯使的两枚骰绘上招牌，以自己的本姓为号，称为达某某披萨店——可惜发音实在拗，中原人都发不准，脆就叫它骰饼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