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4/5)

壶到捧灯手上，然后起躬腰去搀扶。只听那大汉哭着说：“禀告大人，小人的爹昨儿个去了……”

刘鉴扶住大汉的膀，扯了扯，却扯不动。定睛观瞧，只见此人二十多岁年纪，量，宽肩膀，白面无须，看着有熟。旁边捧灯也喊：“那天在小街的球赛，你不是中国队前锋吗？”

刘鉴听了这话，恍然大悟，但随即大天里不禁打了个寒战，匆忙问：“你叫亮？安定门外邸报抄馆的老书吏，难不成就是你爹？他什么去了……死了吗？！”

大汉着泪不迭：“小人正是亮。我爹前日得大人的指，藏在家里，避灾免祸，只可惜逃得了一时，终究逃不过一世，昨儿个未时还是去了……”

刘鉴见扯不动亮，脆回手来，笼在袖里暗暗掐算，一边问：“令尊是因何亡故的？”亮回答说：“爹年岁大了，脚不利索，昨儿个午后失足跌院里的沟，朝，挣扎不起来。好不容易捞上他来，却已然迟了，找大夫来救也救他不活。”

刘鉴皱眉问：“我教他不七月，不可门，不要近，他怎么不听？！”亮抹一把泪，耷拉着脑袋回答说：“爹年岁大了，昏，忘了本年有个闰七月。他只说七月已然得过，等了好些天也不见大人来邸报抄馆，就当没事了，结果……”

刘鉴轻叹一声：“果然遭了厄，运数如此，勉不得呀。”又问亮：“这其中的因果缘由，令尊可对你详细说起过吗？”亮轻轻摇：“我爹是昨儿个弥留时候才对小人说起，但他只说大人教他躲灾避祸，没提什么缘由。他叫小人前来禀告大人一声，并说是自己糊涂，丢了命，该当由小人代向大人致歉。”

刘鉴摇叹息：“致什么歉呀，我没能救得了令尊的命，心里好生过意不去。”

两人相对唏嘘。刘鉴安了亮几句，亮拱手告辞。他前脚才刚迈院门，刘鉴望着他的背影，突然发现一件事，折扇一指，声叫唤：“亮，你的什么营生？”亮转回答说：“小人乃是瓦匠。”

刘鉴关照：“我见你后脑有黑气萦绕，恐怕最近有些不测。了闰七月就是八月份，八、九两月逢五、逢十，你最好请假在家里歇着，别上工。”亮答应：“大人料事如神，大人的关照，小人不敢违犯。”

目送着亮离去，刘鉴叹一声，转过来，早没了乘凉看天的闲逸致，也不理捧灯，自顾自回屋去了。捧灯急忙一手捧着茶壶，一手拖起椅，才屋门，就见主人斜靠在书桌前，双手展开那把掘过坟的扇，翻过来覆过去地看——可那本就是柄白扇，既没画鸟，也没题字。

捧灯想笑，可是刚了亮那档事，他也觉得这时候笑来显得不大厚，于是咬咬嘴，板着脸问：“尊主睹而思人，莫非此间祸事延绵不绝，故得骆小相助一臂乎？”

“啪”的一声，刘鉴合上折扇，势就要往捧灯上扔过去。捧灯本能地想要伸手抱，可是茶壶、椅还没放，两手收不回来，只好缩脖歪脑袋，那表要多稽有多稽。刘鉴扇终究并没有脱手，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来。但他随即收敛笑容，叹一气，把扇往桌上一扔，别过去，再也不理捧灯了。

捧灯还想打听沈万三和掘草鞋的事，可是刘鉴一直板着脸，决不肯再详加解说。捧灯一个谜团藏在心里都会浑难受，现在腔里少说也了六、七个谜团，并且环环相，说有一万只蚂蚁在心上挠，只怕数还少了，每过一天就如同过了一个月似的。他数次三番、左一个“爷”右一个“尊主”、拐弯抹脚地探听，刘鉴不耐烦了，敷衍说：“你要是连着一个月不胡拽文，我就讲给你听其中的底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