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5/5)

鉴作势要打，他才慌忙抱去准备东西，忙不迭地跟随着了门。

一路无话，过安定门的时候，想起城门外就是沈万三的坟墓，捧灯忍不住问：“草鞋已经取来，那坟想来没用了吧？”刘鉴喟叹一声：“话虽如此，却已然平添了许多冤魂，真是造孽呀造孽。”捧灯想拽几句吊丧哭坟的文，然而一则肚里没货，二则鼻尚且生疼，于是摸摸脸，不再言语。

到了德胜门华严钟厂，刘鉴对看门的兵丁摆自己份，谁料兵卒把手里钢枪一横说：“这是御用重地，若无王大人或陈府尊的手令，谁都不可擅。”

刘鉴还没说什么，捧灯从一旁来嚷：“我家爷是詹事府的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就看场王远华和几个督工的小吏且说且走来。王远华见到刘鉴站在门，先是目光一凛，随即捋须微笑，走上前来拱手招呼说：“刘兄。”

刘鉴急忙回礼。王远华问：“刘兄在詹事府治经，该是清贵之职，今日为何来此喧之地？”

这话说得中带刺，明明在责备刘鉴不务正业。刘鉴也不生气，缓缓地回答说：“王兄有所不知，小弟受命收录燕地各式铭文。这北京城远近的大小钟鼎都搜检了个遍，现而今听说这里在新铸大钟，喜不自胜，所以特地过来开开界。不想竟然巧遇了王兄。”

王远华回指指工棚：“刘兄抬，原不应藏私。只是现在连铸钟用的范坑尚未挖好，还要敷泥、勒、整形、烧制，等到调铭怎么也得三个月后。刘兄到时再来看也不迟。”

“敢问督造的是王兄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王兄秉都司诸多要务，还要兼铸钟，果然是能者多劳。”刘鉴假意送上一帽。王远华却不领，冷冷地说：“刘兄有所不知，此钟乃是用来彰显圣上靖难之功的，与城中其它工地全然不同，必须专人理。何况钟乃呈祥之，也怕闲杂人太多，了这祥瑞之气。”

说完话，他袖起双手，眯上睛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，明摆着是说：“你这闲杂人想聊天可以，想看工地那是没门儿。”

既然对方这态度，刘鉴也就不好持，随便寒暄了几句，转离开。捧灯问他：“爷，咱真不看钟了吗？”刘鉴耸耸肩膀：“你没听他说么，模范还没造好，哪儿来的钟？”捧灯又问：“那咱们现而今去哪儿？听说西直门有酪……”话没说完，上早挨了一记：“就知吃！少废话，跟我去趟工曹衙门。”

北京这个时候还是陪都，当然不可能设置六，而只设了吏、、礼、兵、工、刑六曹，统归“行”尚书。就连六曹也创设不久，衙门还是临时的，都在东安街南面，也就是后来正式朝廷六的所在地。

从得胜门去东安街，这路程可不算近，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。一大片官衙，工曹在正中间，北面临着兵曹、东面对着吏曹。捧灯把刘鉴的帖递去，说：“求见工尚书宋大人。”

帖递去时候不大，就看宋礼一手捧着本帐簿，一手撩着袍，三两步就跑到门边。他是正二品大员，因为职务需要，来北京不呆行衙门，跑来工曹，原本也是理之中，但这副模样可实在大失官，刘鉴看了不禁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