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3/4)

时，回来朝刘鉴招手：“把人都支开了，你来看。不过，只可在里面翻看，却不许带走，也不许抄录。”

“这个自然。”

这工曹衙门是草草修建的，放图样的库房原本是个大米仓，四外不透风，里面堆满了架，摆得满满的全是各式工程图样。宋礼让捧灯留在门，自己带着刘鉴去，着支蜡烛，指着架上说：“要找什么，你说。看着，哪本图样在哪里，我心里明镜似的。”

刘鉴微笑不答，只是放望去。他一直在和文书打，平时惯在詹事府和翰林院书库里转悠，寻文找书本是行家里手，不用宋礼指，也本难他不住。

随便扫了两，他突然开问宋礼：“华严钟厂里新铸的大钟，王远华说是为了彰显今上靖难之功的，听上去是御批钦命。可对么？”宋礼：“正是。”他还没指，刘鉴一把就从靠西的架上拿一函封金黄、页镶紫边的图册：“想来是这个了。”

“厉害，厉害。”宋礼连声称赞。

刘鉴把书函放在书桌上，揭开来看，发现里面竟然是厚厚的五本黄绫封图册，自己也不禁倒一凉气。宋礼把烛台放到桌上，对刘鉴说：“我去招呼事，也防着别人撞来。你慢慢看。”说着转去，还把门给掩上了。

刘鉴坐来，把这五本图册一一翻开，发觉每一册扉页上除了盖有御印以外，尚有“衍”二字——少师姚广孝本是个和尚，法名衍——可见是姚少师授意绘制的。

这五本图册，各是一个大工程。说上峰指示，只需写个大略就好，实施自有面的人筹划，但这五本工程图册却是细靡遗，代甚详。比如第一册就是大钟，钟宽多少，钟多少，钟写哪段佛经，钟外鎏纹如何描画等等，甚至连铸成之后安放何，全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
再看其它四本图册：一是城南有赤燎石岗，俗称燕墩，图册要求改修成烽火台；一是城东放置木料用的皇木场，图册要求在此地竖一金丝楠木，周围有园林相绕；一是镇观音庵，就建在德胜门关——刘鉴抬想了一，此乃是梁河的城，是城中系的关窍所在。

最后一册却是说及大镇山，图册中指明把挖护城河的泥土和旧城墙堆在新皇城北面，垒元代的青山，改名“万岁”——也正是俗称“煤山”的所在。

仔细看完这些图册，刘鉴不禁暗赞：“姚少师果然学究天人，早注意到了前朝那个风阵。照他的计划，西有铜钟，南有燕墩，北有观音，东有神木，中央再以万岁山镇之，合五行之妙，非有大智慧、大魄力者不能为啊。有这大五行相构，气运转，自成一新，前朝的风阵也就不破而自灭了。”

他转念又想：“沈万三的坟墓就在安定门外，距离德胜门也不远。姚少师在那里设镇观音，难不成是看破了北京苦海的海所在？”看起来，前些天他猜度姚广孝想在不破坏行在文的前提断蒙古人的龙脉，正好被前的图册所证实了。

“看来我终究料错了一……”刘鉴捧着图册，双目凝神，心思却飞快地转着。既然姚广孝已经打算用五行之法破阵断脉，当然不必再去搞那生人活祭的邪法，以此推算，这沈万三上牵连着的瓜葛，只怕纯是那恻恻的王远华的心思，而和姚广孝丝毫无关。

王远华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画蛇添足呢？

想到这里，刘鉴心里一，又想到一件事，还没琢磨明白，图库外忽然传来捧灯“叽哩呱啦”的喊叫声。刘鉴放图册，推门迈步去，沉着脸喝问：“工曹衙门，也是得到你大呼小叫的吗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