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(2/7)

“恕小人不接您的名帖。上官可是詹事府刘老爷？王大人等您好久了，让您一来就去找他。请随小人来，小人为您引路前行哪。”

刘鉴心里打着如意算盘，可兵丁的回答却让他意外——

王远华官居都司员外郎，直属衙门是南京工而非北京的行工曹，但他既然来了北京，最合适的办公场所就是行工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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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捧灯捧碗？我叫你回去听参。”

略等了一等，看王远华还是丝毫没有搭理人的意思，刘鉴实在憋不住了，丹田一气直冲门，不禁鼻里冷哼一声：“王大人，《老》有云：‘企者不立，跨者不行，自见者不明，自是者不彰，自伐者无功，自矜者不。’事还请留有余地，得饶人且饶人吧。”

王远华冷笑一声，直起腰来，手肘撑在椅扶手上，十指叉在前，目光沉地望着刘鉴：“我布阵法是得着姚少师允准的，就算有违天和，也是为了大明朝的基业！之前以尸镇在万岁山，收生人魂魄作为拱卫，虽然未满十成，但天地亦有残缺，数量也足够了，因此你破了阵法我不怪你。前两日宋大人事，我还担心袁忠彻那个半吊坏了我的法术，好在你刘鉴理得不错，我本当前事不究，放你一。可近几日来，你继续收集余的法，难是想留作证据，到少师那边告我的刁状不成？转过脸来，你倒说我行事不留余地？”说到这里，他一拍书案站了起来：“刘镜如，得饶人才可饶人，不可饶人，王某也无所可饶。你且回去听参好了！”

“除了那双草鞋，我没再动你什么别的法啊？”

瑞秋告诉刘鉴，捧灯拿着沈万三的草鞋去的时候，看起来迷迷糊糊、神魂不守。再刘鉴的卜算，小书童是遭人迷惑，盗而去，想来必是那王远华动的手脚。理上也说得通，王远华的“小八臂”被刘鉴所破，掘走了草鞋，所以他现在要把草鞋收回去，好恢复阵法。这伤天害理的事，王远华铁定是要避人耳目的，所以刘鉴匆忙前来工曹，用官位压一压守兵、胥吏，看看能否打听那恶贼的去向。如果这里谁都不知他的去向，或者说了个去，但王远华并不在那里，那就可以坐实了，必然是王远华掳走了捧灯！到那时刘鉴再联系十三娘一同去寻找，王远华想要恢复阵法，左右逃不几个地方，挨个儿去找肯定能找到捧灯，就算找不到人，也能发现些蛛丝迹。

刘鉴此前也来工曹找过几次宋礼，多是常服来拜，见了守门的兵，先由捧灯先递上帖。这回穿着公服过来，也不递帖，冲到兵丁面前威风凛凛地一站，单等对方上前答话。工曹门守着四个兵，鲜衣亮甲，手着矛，不怒自威，突然看见有人过来，正想喝问，就见这人乌纱、穿青杂团领衫、腰挂素银腰带，前一块鹭鸶补——自打刘鉴到北京来，还没几次穿过这么标准的官服呢——上就换了副嘴脸。一个老成些的赶上几步，一揖：“老爷明鉴，恕我等甲胄在不能施以全礼呀～～不知老爷所来何事？”

王远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？掳了捧灯还敢这么大模大样等着我来兴师问罪？刘鉴心里疑惑着，跟着那个兵丁了工曹衙门。走不多远，拐个弯就是都司的临时官舍，门一看，只见那王远华官袍束带，正襟危坐在书案前，低查看什么图纸呢。兵丁通报了一声，对方却连也不抬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，刘鉴就觉得心里一邪火直往上冒，但他素来为人温和，事谨慎，忍着站在门等待。

刘鉴是怀抱着满腔怒火来的，可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，倒把对方的火也给拱起来了。王远华这么针锋相对的一番话，倒说得刘鉴摸不着了脑：“且慢。如此说来，掳走捧灯的难不成不是你？”

刘鉴倒被他这好象戏文般的说辞问得一愣。这不着四六的话，听在他耳朵里，不禁就想起了捧灯，心中略焦急和酸楚，于是板着脸回答说：“工都司的员外郎王大人可在工曹吗？”说着话，从怀里掏张名帖递给卫兵。

“听参？怎么着你还想要参我？”刘鉴听了这话，更是怒不可遏，抬起手里扇一指对方：“君不行正，天必诛之。王远华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

“嗯？”这两人一个拱起了另一个的火，另一个回过来又惹起了这一个的疑惑和茫然。王远华盯着刘鉴的睛，看他不象在说谎撇清，不

王远华缓缓抬起来，望着刘鉴，一张瘦脸如同枯木，毫无表：“这句话引得好，正是阁的写照。阁也不必来这里耀武扬威，回去等着听参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