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节(3/4)

刘鉴和袁忠彻等人就在工曹里用了午饭，他们一直心急火燎地等着亮的消息。亮只是一介平民，大老爷们忙得把他给忘了，倒也在理之中，可此刻既然想了起来，就不能再不顾他的死活了。尤其捧灯还在那儿抹泪呢，刘鉴就更不能不了。

几个人一直在工曹绕圈，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，才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。原来亮城引了以后，被卖菜的老两追打，一时慌，失足跌梁河中，淹了个半死。还好他学过几天狗刨，好不容易爬上岸来，就继续梗着脖朝城门里冲。守门的兵丁一看，奔过来一个浑透的家伙，也不说话，就要闯门――虽然亮才刚城时候不久，但没几个人还记得他的相貌穿着――于是吆喝一声，着枪上前拦截。亮赶举起手里的腰牌。

兵丁们一看，这疯举着块冬瓜这是要嘛呀？原来亮引的时候，顺手就把工的腰牌叼在嘴里，这一落，一张嘴透气，腰牌早就随波逐而去了，他迷迷糊糊的，摸着块脸上被扣的冬瓜，以为腰牌还在呢，见了兵就给举起来了。

当士兵们一拥而上，抹肩拢二背，就把亮给捆上了，直接押去顺天府。亮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，为了命着想，咬牙关，问他什么他都不答，差就在顺天府里挨了板。好在顺天府知府陈谔卧病在床，还没来得及审问，只是把他暂时拘押起来，宋礼的属官调查清楚前因后果，这才去把亮给救了来。

亮回到了工曹，小书童捧灯破涕为笑，跑过去拉着亮的手问个不停。可是他越兴奋，越是喜咬文嚼字，亮十句里听不懂一句，只好摸着后脑勺“嘿嘿”地傻笑。宋礼倒真的遵守承诺，当场写一封书信，递去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，介绍亮当兵，还拍脯保证说：“本官帮你挑选好人家提亲，最晚一个月，让你房烛便是。”

亮大难不死，果然有了后福，立刻跪来连磕响。

就这样，天大的谋就此尘埃落定。袁忠彻本就是私自跑来北京城的，现在也好利索了，事也了了，于是当天就城，自回南京不提。刘鉴带着捧灯回柏林寺，路上绕去北新桥看了一，只见王远华仍在监督着兵丁、工匠锁。

“铁链已然埋井中，我在井上盖起一间小屋，无门无窗，禁止百姓，”王远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刘鉴，并且询问他的意见，“镜如以为如何？”刘鉴，随即又摇摇：“附近百姓只能去远取，实在可怜……”王远华微微一笑：“我已想过了，过几日找老匠人来查勘一番，左近多掘一浅井，可保用无忧。”

刘鉴见王远华事事为百姓考虑，想起自己曾误会他是个作恶之徒，不禁脸上有发烧。当手捧着折扇，一鞠：“王兄德，小弟着实的钦佩。”

第三天一早，刘鉴就带着捧灯来到观音庵，准备送十三娘主仆城南归。当日十三娘为了给刘鉴递送燕明刀，匆匆来到北京，以她少年剑侠的脚力，竟然比快还要迅速。今日回去故乡，不必要那么着急，她不习惯坐轿，大家闺秀骑奔驰也不大象话，于是刘鉴掏自己的俸禄买了一匹黑健骡，送给十三娘代步。

瑞秋看见捧灯，还是一撅嘴，撇过去不搭理，捧灯却哆哆嗦嗦的，大气也不敢。刘鉴问他：“你怎么得罪瑞秋姑娘了？”其实这话他已经问了不十遍，但捧灯涨红着小脸，决就是不肯说。

这两日，十三娘也一直在劝瑞秋，说小书童是无心之失，不必要太放在心上，况且你们年纪都还小，也没有那么多忌讳。瑞秋有心原谅捧灯，但面上落不来，所以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。十三娘悄声对刘鉴说了前因后果，刘鉴转狠狠地瞪一捧灯：“还不快鞠躬歉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