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5/7)

一声：“来了！”今天可比几天来得早，看意思董妃娘娘是等不及了。他们赁来的这间房坐北朝南，屋不大，外边用篱笆围了一圈院墙，双扇木板屋门朝里对开。那一阵风由远而近，刮得院里的篱笆墙“哗哗”响，转瞬到了近前直撞屋门，接着有一气来，在屋中盘旋打转。三个人哆里哆嗦，上的疙瘩起了一层又是一层，“噼里啪啦”直往掉。油灯也被得忽明忽暗，火儿一截截直往缩，仅剩黄豆那么丁儿的光亮。再看挂在墙上那幅图画，几乎碎烂得不成形了。

石匠李林吓得蜷缩在炕上，恨不得把脑袋扎里。别看他那么大的个，却怕鬼怕得要命，那可不同于山上的石。燕尾退到墙角，一只手在背后的刀柄上，两盯屋门，一旦董妃娘娘得屋来，他就随时踹窗逃到屋外。耳听得屋门“嘎吱吱”一声响，门官儿“啪嗒”一落在地上，门的杠也倒在了一旁。崔老抬一看，但见一只白皙的人手从门外伸了来，指甲抠住木门，在门板上抓四的痕迹。

崔老的胆其实也不大，知厉鬼屋了，哪里还敢再看，忙低闭上，两两手全在发抖。可以觉得到，董妃的冤魂厉鬼已来至近前，正张开嘴往他脸上气儿。崔老全一震，为了活命他也顾不上怕了，牙一咬心一横，一抖开麻袋，大黄狼在袋里憋坏了，立时瞪着绿幽幽的两只，从中探来，正好跟那厉鬼来了个四目相对，就听这屋里一声尖叫刺耳，接着风一卷，油灯顿时灭了，整个屋里漆黑一团，声息皆无。

崔老和他的两个拜把兄弟，吓得浑上都僵了，跟三个木人相仿，一动也不敢动，等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上油灯。一看屋门大开，麻袋中的大黄狼和董妃娘娘都不见了，四里寂然无声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。

石匠李林和燕尾都快吓傻了，目瞪呆地问崔老：“哥哥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？”

崔老也不比他们俩好多少，稳了稳心神说：“董妃的冤魂突然见到这只大黄狼，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、万劫不复，黄狼也被厉鬼所惊，行一朝丧尽，逃走了同样是个死，即便不死，再想修炼也不易了。咱哥儿仨虽说保住了命，可是家收鬼、佛家度鬼，谁也不应该把谁给灭了。今天这件事得太绝了，损了德，有违天，将来咱们也得不了善终！”

4

崔老说这番话，李林和燕尾两个人可都没往心里去，而今厉鬼已除，再无后顾之忧，将来的事又不在前。如今躲过大难，又得了董妃坟中的珍宝，远走飞找个好地方一待，吃喝享乐快活半辈，过去这臭底再也无人知晓，怎么会得不了善终？两人只把崔老的话当作了耳边风，本没往心里去。等到天光放亮，各自带上了分得的贼赃，拜别崔老，远走他乡，各奔东西。

这四个人都得了什么样一个结果呢？二臭虫吓死在董妃坟前不必再说，石匠李林两一抹黑，说是远走飞，却本不知该往哪儿走。他也没过远门，天津卫不能再待了，北京城又不敢去，想来想去只好去了山东济南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