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3/7)

抬迈步走一人，来者并非旁人——江湖上人称铁嘴霸王活牙的崔老。

崔老躲在外边看了多时，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，他对纪大肚说：“庙祝两是成了的人纸，见你是八月八的生辰，赶上八字有骑，这样的人命大，你又吃了宝槌，上气极重，便让你前去取宝，等你气耗尽，再结果了你。”

纪大肚见了前的形也不由得不信，从玉皇庙后殿中挖那些金银财宝，想给崔老分上一半，以此报答救命之恩。

崔老忍住了没敢伸手，他知自己压不住邪财，之前的报应还在前，纪大肚这些金银又不是好得来的，倘若自己一时贪财，只怕报应立至，五雷轰也未可知。他对纪大肚说：“阁命不该绝，这才逢凶化吉，并非贫之功。况且金银乃外之，我门中人要来无用。”

纪大肚对崔老佩服得五投地，富贵如尘埃、功名如浮云，这才是真正的人！但是纪大肚也是个仗义的人，不分崔老一份钱财，实在觉得过意不去。崔老推脱不掉，就要了那个大葫芦。一来已经空了，纪大肚扔也是扔，他捡起不会有报应。二来这个大葫芦给别人没用，放着还碍事，他这走江湖卖野药的火居却用得上，到招摇撞骗必须得有这么一个大葫芦。这是吃饭的家伙，一般的丹药放在里边，也可以当成灵丹妙药来卖，甭你瞧什么病，他这葫芦里的药包治。

纪大肚卷了一大包金银，决定回老家当财主，分别之际，请崔老吃了顿饭。小地方没有大馆，胡找了一家卖熏大饼的，没想到还真解馋，门一大锅老汤用来熏，上百年没断火，饼烙来外酥里，分外的香甜，白都吃不腻。再卷上熏、加上葱段，咬一顺嘴油，吃完再来一碗渣儿粥溜溜儿，不见得不如鱼翅席。

纪大肚说：“崔，你别光忙活吃，大饼熏有的是，不够咱再要，你先听我说两句。咱爷们儿一见如故，可今日一别，不知啥年月再见了。我纪大肚虽是行伍，斗大的字认不了半箩筐，可也知遇人不可臂失之，我得求你给我来上一卦，问问我的前程如何。”

崔老心里跟明镜似的，他相面算卦的那一，无非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手段，人称十卦九不准，准的那一卦也是蒙上的。但是吃人家的嘴短，拿人家的手短，一气吃了纪大肚那么多的熏大饼，实在不好拒绝，只得说：“贫我还是那句话，八月初八降生的人福大命大，命书有云——八月八有骑，你是上将军的命，不该当财主。”

崔老信一说，纪大肚却认定遇上了人，领受了这番话，对崔老拜了再拜。他一路返回老家，用这些钱招兵买、聚草屯粮，当上了割据一方的军阀首领。

到后文书，崔老山东巧遇纪大肚，那只黄鼠狼也找上门来报仇。此乃后话，不提。单说崔老，在关外举目无亲，又赶上打仗，混饭吃太难了。这等兵荒的年，去何投亲靠友呢？崔老想起天津卫的海有个小渔村，他在那儿有个亲戚，寻思不如来个灯黑，去那个渔村躲上些时日，先避过了风再说。于是背上大葫芦了山海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