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5/7)

上遍刻云纹，先不说这个灯如何，单这三条玉链就是整块翡翠雕来的，任何一个翠环儿上都没开，可谓浑然一。再看这灯罩，也没有半个豁。这么大一块翡翠，千八百年不见得能碰上，晶莹剔透、绝佳，暗刻祥云，略带一，烛光映照，祥云好似缓缓动。打猎的暗赞真乃宝灯，定睛再一瞧中间的这盏灯，简直太寒碜了，四灯骨围了一圈红纱，当中有个玉盏，上托一灯火，说是玉盏可不带玉，也暗淡无光，多是块好石磨的。打猎的心说：崔老太没见过世面了，让我千辛万苦来到乌金山，涉险避过山鬼，只为这么一盏平平无奇的破灯？这盏灯白送也没人要，得了，我把一左一右两盏宝灯取走，了山和老一人一盏。别说我不厚，先着他挑，二一盏才是我的。

打猎的把三个包袱放在一旁，却忘了天师符也在其中，走上前去伸手摘取宝灯。没想到一拿没拿动，只觉一腥风扑面，睁开再一看哪是宝灯，分明是一条蟒，一左一右两盏宝灯，分别是蟒的两个珠。打猎的吃了一惊转要逃，却被蟒一吞腹中，当成了心。

崔老在太原城中等了好几天，一直不见打猎的回转，料定此人也是凶多吉少，定然回不来了。崔老心急如焚，一前一后搭上了漆匠和打猎的两条人命，瞅快过年了，取不来宝灯，就找不躲在城中的鬼怪，他也是有家难回。可又没有别的法，饭总得吃，卦摊儿还得照摆，只盼找一个胆大命之人，可以助他一臂之力。可在打猎的中“天官赐福”之后，崔老这招“韩信兵”再也没中过合适的人，着急没咒念。直到有一天，关帝庙前来了个人，掏两枚铜钱了一签，这支签太厉害了，卦名“斩将封神”。崔老一千个没想到一万个没想到，这一签的居然是这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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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王六十四卦中的上上签仅有三支，签是红的。漆匠的“鲤鱼化龙”，猎的“天官赐福”。第三支也有个卦名，称为“斩将封神”，应在泽节。“斩将封神”说的是太公姜牙，四不像、怀抱打神鞭、手持杏黄旗，定三百六十五位正神，被玉帝封为巡天都御使。卦曰：时来运转喜气生，登台封神姜太公；到此诸神皆退位，纵然有祸不成凶；太公封神事非凡，谋旺求财稳如山。得此签之人，神鬼不近，不易被刑克，可也不见得混得多好。正因为命，免不了遇上沟沟坎坎，不会是一路坦途。那么说到底是谁中了“斩将封神”这支上上签呢？说起来并非旁人，居然是崔老的相识，就是他刚太原城，在削面馆吃面见到的小伙计。真得说是“远不远千里，近只在前”！

削面馆的小伙计为什么会来找崔老求签呢？因为崔老来到太原城之后，唯独得意刀削面。他一住几个月，吃的馆也不少了，可哪家面馆的味也不如一上来吃的那家好。有事没事过去来上一大碗削面，再跟小伙计聊上几句，一来二去成了熟座儿。后来崔老在关帝庙前摆六十四卦买卖，很多人都说他的卦准。这个小伙计也求崔老给他来上一卦，瞧瞧几时可以转运，如若真有苦尽甘来的一天，他就不在削面馆当伙计了。崔老卖卦无非混饭吃，觉得这个小伙厚，不愿意用江湖上的手段糊他，所以没给他开过卦。这一天小伙计没等崔老去吃刀削面，直接跑到关帝庙前，说什么也得让崔开一卦。崔老也是无奈，不得已让他了一签，万万没想到居然中了“斩将封神”。

崔老心里“咯噔”一，想让削面馆小伙计跟前两位一样上乌金山取宝灯，却又怕他有去无回。两人相识的时间不短了，崔老很喜这个孩，十五六岁的半大小，又厚又实在，是个好孩，由于家里穷，至今没说过亲，还有老爹老娘得奉养。万一有个好歹回不来，崔老于心何忍？要说不让这小伙计去，那得等到猴年月再有人中此签？崔老踌躇不决，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，又见关帝庙前人来人往，并非讲话的所在。于是收了卦摊儿，带小伙计了一个茶馆。

二人了一壶茶、一小碟咸瓜，坐定了说话。

削面馆小伙计拜求崔老：“我是真不想在削面馆了。您给我指条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