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6/6)

多到数不清。“女演员有了年纪可就不容易了，叭啦叭啦叭啦。”何不直接把话说白了？“你看起来好苍老，汉娜，观众再也不喜你了。”

不过米雅没接电话，这样倒也好，反正通上话对她们俩都没好。汉娜忍不住往奥格斯的房间里看，只为了会失去的痛楚，这痛让她觉悟到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任务——为人母——已然失败。说起来有变态，她竟在自怜的心态中寻求安，当她站在原地想着是不是该去买啤酒，电话铃响了。

是鲍德。她了个鬼脸。这一整天她都好想——可是不敢——打电话给他，把奥格斯讨回来，不只因为她想念孩，更不是因为她认为儿跟着自己会比较好。纯粹只是为了避免发生不幸。

卫斯曼想再拿到儿的抚养费，她暗忖：万一他跑到索茨霍去主张自己拥有的权利，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。他说不定会把奥格斯拖屋，吓得他半死，再把鲍德痛打一顿。她得警告他一声。不料当她拿起话筒打算跟鲍德说这件事时，却本不话。他一气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件怪事，说什么“真的太了不起、太不可思议”了，诸如此类。

“对不起，法兰斯，我听不懂。你在说什么？”她问。

“奥格斯是个学者[21]，他是天才。”

“你疯啦？”

“正好相反，亲的。我终于清醒了。你得过来一趟，真的，现在就来！应该只能这样了，不然你不会明白。租车钱我付，我保证你看了会疯掉。他肯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，你懂吗？而且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，自己就学会了立画的诀窍。画得好、好确呀，汉娜。它闪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。”

“什么东西？”

“他的红绿灯。你没在听吗？我们那天晚上经过的红绿灯，他为它画了一系列完的画，其实不只完而已……”

“不只……”

“该怎么说呢？他不只是照着画而已，汉娜，不只是复制得一模一样，他还加了其他东西，一艺术面向。他的画有一非常奇特的，矛盾的是也有一绝对准的觉，就好像他甚至对轴侧投影也有些许了解。”

“轴……”

“那不重要！反正你得过来看看。”他说，这时她才渐渐听懂了。

奥格斯突然像个大师一样——至少据鲍德所说——画起画来了，若是真的当然再好不过。只可惜汉娜还是不快乐，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，后来才幡然醒悟。因为事发生在鲍德家。事实显示，这孩跟着她和卫斯曼同住多年，从来没发生过这事。他只会坐在那里拼拼图、玩积木、一声不吭，只会脾气一发作就发刺耳的尖叫声，前后剧烈晃动，惹人不快。现在呢，哇，才跟爸爸住了几星期就成了天才。

太过分了。不是她不替奥格斯兴，但就是心痛，最糟的是她并没有到应有的惊讶。相反地，她仿佛早有预，不是预到儿会画细且栩栩如生的红绿灯，而是预到在表面之还有一些什么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