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(2/4)

但说来奇怪，这反而让他平静来，就好像这么至少保护了他人生的某一面。他站起来，再一次望向窗外的黑夜与暴风雪。这时电话响起，是弗林，另一个警员。

“是谁？”鲍德问。

他忽然一阵骨悚然，觉得有人在看他，便突然转，睛狂地四搜寻。什么也没看到，一开始没看到，心神正慢慢平静之际，他留意到两件事：篱笆边闪亮的金属垃圾桶旁突然有些动静，还有路边传来车的声音，随后引擎熄火，车门开启。

那是一段短短的斜坡，沿边上有一木篱笆和一条刚了树的林荫小径。了很多雪，地上，而底就是海。湾，波隆心想，他很惊讶海竟然没有结冰，有可能是因为海浪。波隆咒骂着这场暴风雪和今晚的勤务，既让他到疲力竭，也毁了他的容觉。然而他还是尽可能好分的工作，或许不是全心全意，但也算尽心了。

“还不好说，他醉得厉害，得先让他安静来。我只是想先让你知，等一会再找你。”

两件事本都没什么大不了。垃圾桶旁边也许是有动经过，而即便是夜，也可能有车辆来来去去。但是波隆的完全僵住，有一刻就这么站着，不知该如何反应。然后他听见弗林的声音。

弗林在前追着一个步伐蹒跚的男人，那人背宽阔，穿着单薄得离谱，尽几乎不符合“动作迅速的王八”的描述，波隆仍追了上去。不久之后，他们把他带到排沟边。一旁有两个信箱，一盏小灯投浅淡灯光照亮整个现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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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弗林咆哮，隐着令人惊讶的攻击——他心里也害怕——那人则是困惑又惊恐地看着他们。

他听着声响，环顾四周，起初什么也看不清，四一片漆黑，只有一盏街灯照正对着堤防的院。他走了去，经过一张被风雪得东摔西撞的园椅，接着他可以透过大玻璃窗看见鲍德。

他删除了档案与所有备份。他几乎毫不犹豫，就像个邪恶之神摧毁一条生命，或许这正是他在的事。没有人知，包括他在，他坐了一会儿，心想不知自己会不会懊恼后悔死。真是不可理解，不是吗？只要敲几个键盘，毕生的心血就没了。

他没帽，发和的胡茬上都是白霜，看得来他快冻坏了。但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格外面熟。

鲍德将手机放到床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，试着为自己到庆幸。现在那人被捕了，他的研究将不会落他人之手

但这是一次打寒颤打到骨里去。他们一度只是站在原地，笨拙地东张西望，人都冻僵了。接着波隆——较那个——发号施令，叫弗林留在路边，他自己则往边低去看看。

波隆没有动。他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，于是几乎意识地伸手去摸大边的枪，同时想到母亲、前妻与孩们，就好像真的即将发生重大事件。弗林再度喊，这回带着一绝望的声调：“警察！你！原地停！”波隆听到后向路跑去，然而即便在这状况，前去支援也不算是个毫无疑义的选择。他摆脱不了恐惧，因为想到自己把某样带有威胁与恶意的东西留在垃圾桶旁。可是伙伴都叫喊成这样了，他也别无选择，不是吗？其实他暗暗松了气。他不想承认自己有多害怕，只是匆匆跑着，跌跌撞撞来到路上。

“有人来了！”

有那么几秒钟，波隆以为逮到了知名的通缉犯，心满是骄傲。
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抓到你看见的人了。”那名警员说，“也就是说你可以放轻松了，况已经在我们掌握当中。”

鲍德站在屋里靠侧的地方，面朝一张大床弯着腰，呈现绷的姿势。也许在拉整床单吧，很难说，好像是忙着在料理床上的什么小细节。波隆无须在意这个——他的职责是监视屋周遭——只是鲍德的肢语言中有某样特引了他，让他分神一两秒后又重回现实。

他发觉这念并不新，是在加州那无数不眠的夜里，从意识慢慢发展成形的。于是他取笔记本电脑——他的这小型超级计算机，连接到其他一系列机以便能有足够的容量，然后开启他奉献了一生心力的人工智能程序，接来……

鲍德又回到卧室，重新替奥格斯盖好被毯，也许是想把他藏在被毯底以防事。接来他脑中浮现一个彻底疯狂的念，这是受到方才的预刺激而产生的，尤其和华伯顿谈过后，这份预更烈了，也很可能他的心思只是被惊慌恐惧所蒙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