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2/4)

埃纳·佛斯贝的经验并不丰富。他现年四十八岁，从那双蓝睛、崭新的迪奥镜与褐灯芯绒西装外看来，很容易被认为是学术圈的人。但凡是曾与他意见相左的人都知他的思想有僵化、武断，还经常以独断而又自信满满的发言来掩饰自己知识的不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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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娜·林特是他的年轻秘书。

不料孩的背忽然变僵，弯得像把弓，汉娜不禁想起心理医师的话，略显迟疑地跨前一步，低看着画纸。她大吃一惊，觉非常不舒服，起初还想不通为什么。

汉娜站在托尔斯路的公寓客厅里绝望地看着奥格斯，他又再次把白纸和蜡笔挖来了。她被告知要尽量打消他这念，她却不想这么，倒不是质疑心理医师的建议与专业，而是她自有疑虑。奥格斯亲目睹父亲遭杀害，如果他想画来又何必阻止他？即使他这么对自己并无太大好。

是他说不该让奥格斯画画，所以这个烂摊就该由他来收拾。最后她放开儿，找心理医师的名片打电话给他。奥格斯立刻趁机溜到客厅，重新画起那些该死的方格来。

他开始画起来，不仅颤抖，两也闪着切而痛苦的光芒。就发生的事故看来，以镜里的方格图案不断向外延伸、愈变愈多来当画的主题似乎很怪异。不过谁知呢？也许这就和他脑中的数列一样。尽她一也不明白，但这对他可能意味着什么，说不定——谁晓得？——那些方格可能是他接受事件的特有方式。她是不是应该脆就忽略这些指示？说到底，又有谁会知？她曾经读过一篇文章，说母亲应该信赖自己的直觉，第六往往比世界上所有心理学理论都更有用。于是她决定让奥格斯画。

“你上替我约威廉·柏格到史都尔霍夫吃午餐。他要是说另外有事，就告诉他这件事更重要，甚至可能让他加薪。”他边说边想：有何不可？如果他打算在这场混战中帮我一把，得让他有收获才算公平。

“什么事，雷文？”

她拼命想着一个又一个办法，几乎就要撑不住了。她想到住在卡特琳娜霍尔姆的母亲，想到经纪人米雅，想到昨晚来电的亲切女嘉布莉，接着再次想到那个把奥格斯带回来的心理医师埃纳·佛什么的。她不是特别喜他，但话说回来，他曾经主动表示可以代为照顾奥格斯一段时间，而且这本来就都是他的错。

他取得心理医师资格才短短两年。之前他在提雷修市当育老师，如果向他教过的学生问起，每个人都会大吼：“安静，畜生！闭嘴，你们这群混账东西！”当佛斯贝想要维持教室里的秩序时，就会吼这两句话，当然他只是半开玩笑。尽几乎是个毫无人缘的老师，他却也把学生得规规矩矩。正因为有此能力，才让他觉得转行应该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。

“莎娜。”他喊。

但是她没有听见哭声，只有一阵嘟嘟哝哝，听起来几乎像是字句，但不可能，因为这孩不会说话。于是汉娜转而准备迎接大爆发，等着看奥格斯在客厅地板上来回打。但奥格斯也没有发作，只是以冷静而泰然的定态度又拿起一张纸，重新画起同样的方格来。汉娜别无他法，只得把他带回房间。事后她说这纯粹是恐惧心态造成的。

奥格斯又是拳打脚踢又是声尖叫，汉娜使尽力气才勉抱住他。她双臂缠搂着他在床上躺了许久，只希望自己也能像这样激动崩溃。她有一刻考虑着要叫醒卫斯曼，让他给奥格斯一颗镇定剂，现在家里刚好有，但随即打消了念。卫斯曼肯定会不兴，再说她也不喜让孩使用镇定剂，不她自己吃了多少“烦宁”来保持镇定。总会有其他办法的。

行，他暗忖。但要什么呢？怎样才能阻止布隆维斯特，又不会让自己像旧日民主德国审查官一样手预，结果却让况变得更糟？他望向外面的骑士湾，忽然灵机一动，心想：柏格，敌人的敌人可能是最好的朋友。

她看到同样的方格图案反复现在周围的两面镜里，而且作画技巧超。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，有一个影从方格当中浮现，有如恶、幽灵一般，把她吓得魂飞魄散。她开始想到电影里面被附的小孩。她一把将画从孩手里抢过来成一团，自己却也不完全明白为什么。接着她闭上睛，以为会再度听见那单调而又令人心碎的哭喊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