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节(2/3)

“说得好。”萧君默呵呵一笑，他等的就是掌柜这句话，“那我就给你个正当的理由。武德七年，朝廷曾诏，命各级官府禁断民间织造的‘异绫锦，并间裙衣’等，称其‘靡费既广，俱害女工’，想必贵号也接到扬州府的禁令了吧？还有，贞观三年，朝廷再度诏，对绫锦的纹了严格规定，称‘所织蟠龙、对凤、麒麟、狮、天、辟邪、孔雀、仙鹤、芝草、万字’等，皆不许民间私造私营，并严令地方官府予以禁断。那么在想问，贵号依令禁断了吗？”

“是是，请官爷稍候，我们东家上就到。”掌柜说着，恭敬地奉还了腰牌，赶退了去。

“除非阁说得正当的理由。”

楚离桑忍不住看了萧君默一，也看不他到底想什么。

“号丝绸商有什么了不起？”楚离桑不解，“一介商贾而已，说到底不还是末吗？”

见萧君默把掌柜吓成那样，楚离桑有些好笑，又有些不忍，便：“哎，我说，你一副找碴的样来见袁公望，合适吗？”

掌柜听罢，顿时惊了一冷汗。

“若果真名不虚传，咱们就接着谈，可要是言过其实，那就是浪费在的时间。”萧君默说着，近乎戏谑的一笑，“在的时间可金贵得很。”

掌柜接住一看，赫然正是玄甲卫的腰牌，吓得整个人了起来，旋即趋前几步，躬一揖，颤声：“原来阁是玄甲卫的官爷，小的有无珠，多有得罪，还望官爷包涵。”

掌柜不慌不忙地笑笑，了声“见谅”，便请二人上了二楼，了一个雅间，还命人起了熏香，又奉上了清茶，这才微笑地对萧君默：“客官，这回可以谈了吧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掌柜虽然到现在也猜不透萧君默的份，但至少知他来者不善，更知得罪不起，便勉笑：“阁到底是什么人，来此有何贵，可否打开天窗说亮话？”

掌柜矜持一笑，指了指二人后的店门：“不瞒客官，只要您了这个门，便没有什么事是在不了主的。”

“我不早说了吗？”萧君默淡淡，“我要谈的事，你不了主，可你还偏不信。”

“你有所不知，在这商业繁盛的地方，大商贾的实际地位向来很，说是说士农工商，商贾排在末，可像袁公望这等家的商人，别说一般官吏，就是扬州刺史也得给他几分面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萧君默无声一笑，从腰间掏一个东西，扔给了掌柜。

“这么说，掌柜是不打算让我看贵号的绫锦了？”

掌柜眯看着他，一时看不透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，言行竟敢如此傲慢。他忍着怒意，冷冷：“阁云山雾罩，才是在浪费你我的时间吧？有什么事，阁不妨直言。”

萧君默一笑：“不这副样，岂能见得着这位扬州号丝绸商？”

“跟你谈？”萧君默斜了他一，“我要谈的事，你恐怕不了主。”

“小的现在信了，现在信了。”掌柜一脸惶恐，诺诺连声。

“官商易呗。官员用权力换取金钱，商人用金钱谋

掌柜，有什么事，您可以跟我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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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柜眉微蹙，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：“客官千里迢迢从安来，就为了看一敝号的绫锦？”

萧君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：“那好，跟你谈也行。”说着扫了周遭一，“只不过，贵号接洽客商，就是站在这门厅里谈吗？”

萧君默当时在江陵找桓蝶衣讨要玄甲卫装备时，自然也包括了腰牌。这一路走来，这块腰牌在通关过卡时可帮了不少忙，萧君默要见袁公望，正好又拿它来敲门砖。

“这是为何？”楚离桑从小到大都待在伊阙，很少来见世面，自然不太懂这些。

“看完之后呢？”

大唐自建元以来，为了避免重蹈隋炀帝穷奢极侈导致亡国的历史覆辙，便自上而厉行节俭，反对奢靡之风，于是朝廷三令五申，禁止民间在绫、锦等级丝织品上织造繁复工巧的图案，更不允许销售。而朝廷和官府所需，则由官营织造坊生产提供。禁令颁行之初，民间确实一度不敢从事，但随着时间推移，相关禁令渐渐废弛，地方官府在收取了织造商的贿赂后，一般也都睁一闭一。然而这事，不追究则罢，一旦要较真，那便是违禁之罪，主事之人轻则罚款抄家，重则锒铛狱。袁公望旗的织造坊，这些年产销的违禁绫锦数不胜数，若真要追究，那麻烦就大了。

“既然信了，那还不赶请你们东家来？”

萧君默呷了茶，慢条斯理：“在从安来，素闻贵号产的绫锦乃扬州一绝，不仅织工上乘，而且繁多，在很想亲见识一番，就是不知有没有这个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