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2/5)

了林，是一片大塘，塘对面一带竹林，竹林后有一院大宅。有回柳七在这南郊寻生意，穿绕，无意中寻见这座宅，见宅院宽阔、门楼轩昂，便去叩门询问。没想到开门的竟是乌扁担。

犄角儿和阿念又相视一笑，一起门往巷外走去。

他回望了一，见区氏坐在廊檐，面前一只大竹箩里满是豆，区氏边拣豆边哭。张用则四肢大张，仰面躺在院正中间，对着太，闭着，嘴里不住念叨着什么。犄角儿早已见惯，知张用又在苦想他的运仪象台，只可惜那才换了两天的净白衣裳。

柳七望着那门，又有些踌躇，但还是上前抓住门环，轻叩了两，里面没有动静。他略加了些力，仍没回应。乌扁担若真的躲在里面，自然不敢见人。他试着推了推，吱呀一声，半扇门竟应手而开。他有些吃惊，小心向里望去，院里木繁茂，也落了一地的，静得没一丝声响。他望了一阵，仍不见动静，便抬迈过门槛，轻轻走了去。一就瞧见一轿搁在院门左边，半旧绿绸轿帘上绣着个“王”字，正是乌扁担受雇那家的轿。轿后面靠着门墙有间小瓦房，柳七上回来时，乌扁担带他去过，那老院公就住在这间房里。

旁边那棵梨树上一朵枯被风落，盘盘旋旋，竟落张用的嘴里。阿念也正巧回，惊唤了一声。张用被那枯呛到，猛地狂咳起来，倏地坐起，用力将那朵枯咳呕了来，吐到了地上。犄角儿和阿念对视一，一起捂嘴笑起来。张用却拈起那已经沾的枯，盯着问：“你不想落到泥地里？可你钻我肚里，迟早还是要屙来啊，掉粪池里岂不是更脏？万寄形，大化循环。你就莫要勉了，我送你一程——”说着，他在地上抠了一个小凹，将那枯放去，用泥土埋了起来，“我等着你，回你最好变一粒铜，我让你我仪象台上报时小铜锣，天天唱更，比哑有趣些。”

柳七轻步走过去，见那屋门虚掩着，便轻唤了一声，却没人应声。他走到门边，轻轻推开门扇，探朝里一望，顿时惊了一。昏暗中，炕边地上趴着个人，脸歪向门这边，睛瞪着，嘴大张，一丝不动，是那个老院公。他忙又朝炕上望去，一望之，更是飞奓，惊叫了一声。

折了，村那个刘二从田边走过。刘二似乎了些黄汤，张着臭大嘴，扯着烂咙，竟在吼柳永那支《蝶恋·伫倚危楼》。这是柳七心最的一首柳词，尤其末尾那句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，他不知诵过多少遍，只要念起，心总会一阵醉涌。刘二却挨了鞭一般，一遍又一遍哀号个不停。柳七听得心如刀割，实在受不得，握锄追上去，一锄将那蠢夫敲。等那蠢夫醒来后，连自己爹娘都认不得了，整天着傻笑，不住声反复号着那句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柳七见了，越发懊悔，却也无可奈何，从那以后，只能远远躲着那傻儿。

柳七猜测，乌扁担若是拐了那小娘，在这京城没有别可躲，恐怕只能藏在这宅里。他走到那宅门前，见院门闭，四寂静。门边一株大李树，落了许多李在地上，都已枯败，门前一行人踩得稀烂。

这事他不愿多想，便将思绪扯回到乌扁担的事，心想，柳永若是换作我，若知那姓朱的小娘有这遭遇，必定会尽力去救。我怎能忍心不顾？他中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慷慨，如同白衣卿相、浪才柳永附了一般，大步向林外走去。

原来这宅主人是朝里官员，被差遣去南方赴任，举家南迁，只留了个老院公看守宅。那老院公有回城，回来雇轿，正是乌扁担和任十二抬。乌扁担虽然鲁，却极敬者。那老院公也是独自寂寞，便常邀乌扁担来这宅里闲谈玩耍，一来二去，竟结为了义父。

“啥大法？”区氏哭着问。

犄角儿兴兴和阿念一起了院门。

炕上并排躺着两个人，都一动不动，每个人嘴里都着萝卜，脖颈、枕上各浸了一摊血。

“这是一位方士秘传的法术，极简便，却极灵验。这些豆，你把又圆又光的拣来，拿去供佛，叫‘功德圆满，佛光普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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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从王家轿店回来后，区氏一直哭个不住。张用见廊晒了一箩豆，便笑着说：“岳母大人，您老人家再哭去，不但哭不回女儿，倒要把宅神哭跑。不如些正事，用‘豆虔心大法’，请诸佛神仙佑你女儿早些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