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节(4/6)

惮，始终不好。后来经老师醒，才明白，不论学艺还是为人，皆难免错，不同者在于如何对待这错——有一等疏懒人，错了便错了，浑不介意，更不知改过，这等人万事都难好；另有一等利落人，错了便改，改后便，这等人时时清朗、日日皆新；还有一等狷介人，错一桩事，错倒在其次，更重在心病，或耻或疚，久难释怀。究其因，只是自视过重，觉着自己绝不该错。这叫以错为牢，自囚自陷。唯有打破这自重之心，才能得解脱。

他当时听了，不由得汗后背，自罚之心却也随之而散。那之后，他再不敢自视过重，行事世因之松畅了许多。可这两天猝闻妹夫之死，自责自罚之心重又生。他叹了气，暗暗提醒自己，这桩灾祸可悲可悼，妹夫死因也应去尽力查明，但莫要以此自囚。

想明白后，心里顿时松了气，他又继续走一家酒肆。又连问了五家，依然没人记得典如琢。他并不气，又去了第六家，见一个伙计正坐在门外石墩上晒日，便过去询问。那伙计一听“典如琢”，连声说记得，随即站起了。

于仙笛忙问：“他是和什么人一起来的？”

“没有别人，他独个儿来的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典二爷来后坐到角上那张桌边，要了一角酒。我问要什么酒菜，他呆愣愣地沮着脸，失了魂一般，本没听见。我又问了两遍，他才说随意上两碟。他往常也和朋友来过我家店里，一向文文气气的，并不是这般模样。我也不敢多嘴，便去筛了酒，又端了一碟抹脏、一碟瓜齑。他吃过了酒，酒钱都没给，就晃晃走了。我赶忙追去讨，他从钱袋里取一陌钱，甩给了我。我忙说酒钱八十文，抹脏二十五文，瓜齑十文，还差四十文钱。他听了，又从钱袋里连抓了两把钱我手里，随后便走了。那时天已经黑了，我忙跑到灯笼边数了数，多了两文钱，忙唤他，他却都不回。我便没再追，回到店里一瞧，那两碟菜原式原样，一筷都没动，酒也还剩了小半。我当时心里还纳闷，不知他遇见了啥难心事。昨天听一个老主顾说，那晚回去后，典二爷竟上吊死了。”

于仙笛听后，不由得愣住：这么说来，典如琢是先遇见了什么事，让他失魂落魄，而后才独自到这家酒肆吃闷酒。

他究竟遇见了什么？是在哪里遇见的？

第十一章 飞龙

局方而静，棋圆而动。

——《棋经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