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3/4)

游到哪里去了。寻又没寻，心想，寻朱家小娘最要，便骑了驴赶到了楼门外。

没了阿念相伴，这一路走得没盐没醋，寡汤一般。可又想得在阿念回来之前，寻见那三辆车的落，便打起神，沿着大路，挨个去问租车铺。城外租车铺不多，这一带总共只有几家，走到第四家时，果然问到了。

那店主姓蔡，说三辆车是清明正午租走的，那主顾他没见过，是个四十来岁的男，样貌并没什么特之，唯有耳垂又厚又，极有福相，衣着也贵。他不要车夫，说自己带了三个。那三个车夫就候在门外。连带车，三辆押了一百五十两银。

最奇怪的是，已经过了八天，那人一直没来还车。

程门板又来到那个楼飞走的空院。

昨天他先去左右邻院细问了一。左边是个鞍商，常日都在城里照看买卖，晚间才回来，家中只有妻和三个孩儿，还有一个养娘、一个厨妇。隔院盖楼，三个妇人和三个孩童天天都看着，船运来的尽是上好木料，锯割刨凿成的现成木件。平地、挖池、搬运木料了一个多月，盖楼用了大半个月。至于那家主人和工，她们都是妇人，从没说过话。家主回家又晚，更没见过面，因此并不相识。飞楼那天傍晚，隔院来了不少客人，全都到那楼里，说话声极大。有人还上到二楼，推开窗往外望。究竟是些什么人，她们并没去瞧。

晚上，他们一家正在吃夜饭，忽然听到隔一阵响，吼一般。他们全都跑到院里看，却见隔那座楼居然浮在半空中，还不住往上升。楼里灯火通明，人影晃动，还有吚吚呜呜的笛声。若不是亲瞧见，绝不敢信。

右边邻居则是个官，不过那位官员去了蜀地赴任，家中留了年老父母和几个仆人。那个老父闲常便在河岸边看隔盖楼，还和那房主韩车攀谈过几回。韩车说那楼叫“百艺楼”，是建来收藏天百工和技艺图籍。修造这楼的，是京城第一造楼师李度。等四月初二鲁班祭日那天，由工主祭，召集京城名匠，办一场大醮，以兴盛天工艺。

那老父听了极振奋，天天望着能瞧一瞧那场盛事。见那楼修好了，房主原先说，要请京城第一彩画匠、“天工十八巧”的典如磋来上漆绘。谁知，彩画还没绘，清明那天傍晚，那楼竟飞走了。他们夫妻两个和仆人也是在院里，望着那楼飞上天去。

程门板听了两家讲述，始终不太肯信。他又去两岸查问其他人家，其中十之七八都亲瞧见了这桩异事，他不由得不信了。回到家中，他将这事讲给妻听。这是他一回跟妻说起公事，妻听了，笑着说她也听街坊议论过这件异事，起初也不信，没想到竟是真的。

程门板却犯起愁来，如此一来，这桩异事便是天降神迹，该从何查起？而且，这其中又没有什么命案凶杀，又何必查办？

妻在一旁劝解：“你明天再去那里仔细看一看，若真的查不什么，便径直去回禀左军巡使。这样，你也尽了心，他也好置。”

程门板一听，顿时豁然。见妻如此通达事理，欣之外，更生一分敬意。

今天早上，他仍早早起来，赶到了那个空院。吴扁嘴还没有来，他便独自在院里慢慢走看。走到院墙的西南角时，发觉那里有一片土比四周略松一些，他蹲，仔细看了看。太光正照到这里，泥土中似乎有一闪亮，他用手指拨开泥土，是一片捻了银线的缎。他扯了扯，却扯不动，用力一拽，才拽起来一些，底仍坠着，似乎有一大片。他越发好奇，用双手一起攥，狠力又拽，终于又拽一截。一样东西跟着也被带了来：一只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