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节(2/3)

“好了，时间，快些走吧。”宋老夫人抹抹泪，上前促，“路上再说，有的是功夫。我已经和车夫吩咐过了，你们直直地往西走便成，奉文接了你的娘亲和弟弟向东来，算着时间，你们大约能在枣山会和。之后就向南走吧，去临南岛。世上就要起来了，以后我们不在你边，宝瑜，你好好的。”

……

“回去吧。”宋堰，“总要回去的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
宋家媳，她只是沈宝瑜。

宋堰一路疾走，径直了宋府的大门，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，奉武只好跟着，一路无言。

宝瑜没再像是上次离开时一样，恨不得将箱里的东西全都搬走，她挑挑拣拣，最后只带了换洗的衣和首饰珠宝，加在一起不到两个小布包。

宝瑜：“不是了。”

“宝瑜。”宋老爷也上前了一步，声音低低，“阿堰今日没来送你，你别怪他。他有封信让我带给你。他想说的话，应该都在信里了。”

宝瑜将采萍扶上车，犹豫了瞬，还是接过：“走吧。”

“二黄, 你的那些东西, 咱们都扔了吧，别带了。”宝瑜蹲摸摸它的脑袋, “小窝和被都旧了，等咱们走了以后，我给你买新的成不成？”

宋堰的动了动，终是没有回答，只是脚步飞快地离开，好像寒院已经变成了一座吃人的牢笼，急于逃离似的。宋堰不敢再留，他害怕但凡多呆一瞬间，他就会后悔。宝瑜说得对，他是那样自私的人。

车夫喝了声“驾”，车缓缓动起来，宝瑜撂了帘，她闭着坐在凳上，着宋堰留给她的信。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兴的，但是不知为什么，昨晚那丝还微小的绪，在坐上车这刻，变得愈发重，宝瑜忽然觉得心中酸苦得很，好像有什么她预

“大夫人——”奉武“吁”了一声勒住蹄，采萍激动得圈通红，没等人扶，就自己踉跄着了，险些扑在地上。宝瑜急忙上前，将采萍抱在怀里，她心疼地摸着采萍的脊背，不过十天而已，采萍已经瘦得和从前判若两人，圆圆的小脸变成了尖的，胳膊也像是芦柴一样，只剩了骨。

宋俏再忍不住，泪倏地掉来，一旁的宋正昀闭着，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她忙忙碌碌的，从午一直到了戌时，天真的黑了，雨也停了，一清亮的月牙挂在院里桃树的梢。

宝瑜没有问为什么，宋老夫人率先开解释了：“今天是和刘英山约好的日，茶船也在今日到港，阿堰去了渡，和他会盟。算算时间，采萍应该也快回来了，宝瑜，你安心等一会。”

直到又过了一刻钟，那纤细的影最后一次走到窗边，灭了案上的灯。

二黄睡醒, 睁着惺忪的睛，绕着宝瑜的脚转圈, 边呜呜地叫着。

宋堰眨了眨早就酸涩的睛，他偏过，不再看那间被黑暗笼罩的屋，哑声：“奉武，走吧。”

和宋家个了断吧，宝瑜想，以后的日，一切从新，再无纠缠。

二黄似懂非懂地, “嗷”了一声，宝瑜笑笑：“真乖。”

宝瑜起用针将灯芯挑得更明亮一些，将碍事的外衣脱掉, 冷静地收拾行李。

灯芯燃得太久，表面覆了一层淡淡的灰，不如以前明亮了。

他骑着一匹枣红的，背后瑟缩着一细瘦的影，宝瑜定睛一看，惊喜地车：“采萍？”

奉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。

他看着宝瑜的影一次次地经过那扇小窗，宋堰知，这一次，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。他也知，宝瑜盼着这一刻的到来，已经盼了许多年。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，去实现她的人生。

宋俏前一晚哭过，今早上虽然用冰敷了，但还是的，她上前想要拉宝瑜的手，被轻飘飘地躲过：“大嫂——”

远传来踢踏的蹄声，宝瑜循声望去，是奉武。

奉武愣了，连忙回：“今个是初三。”

宝瑜不由与采萍哭成一团，她的采萍这段时日到底受了多少罪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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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堰站在寒院的门，负着手，安静地盯着那扇窗看。

“小少爷。”奉武的声音有些哽咽，他抬手拍了拍宋堰被雨淋透了的半边肩膀，“既然那么舍不得，为什么不留大夫人呢？”

宝瑜在三天后离开，西城门外，宋家人都来送她，除了宋堰。

宝瑜抱着二黄坐在车里，了，没有说话。

“她嫁到宋府的那天，也是初一，月亮像一弯钩。”宋堰缓声，“那天的白日，也了雨。有经验的嬷嬷说，这是个不好的预兆，婚嫁当日雨，不会幸福。那个嬷嬷说对了。”

停在某个岔路，宋堰抬起，再一次抬看向天上的那弯月亮，低声问：“今天是几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