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2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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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歹心汉，我一个妇人家，带着三个孩，每天还要搬砖抬瓦扛石，比那些壮汉还辛苦。你却整天只知拿钱去外呼朋唤友，好吃好喝去喂那些狗豺，那些狗豺只生了填不满的大，上，屙，哪个是有半人心的？如今你又丢我们娘母，一个人去间逍遥，这往后可怎么熬啊！”

“弟，我回来了。”是桑五娘，她着气，钻了船篷，摸着火石亮了油灯。

“哪有？”桑五娘笑着抹去额的汗珠，随后认真，“弟，你让我打问的事，我打问到了。我照你说的，先去了虹桥南街羊儿巷巷的那间茶肆，跟店主打问过后，就在巷等着。先见到一个婆婆要巷，瞧着是要回家，就上去跟她也打问了一遍。我怕仍不周全，又等了一会儿，一个妇人提着只篮，牵着个孩，也是要回家的样儿，我又上去打问了一回。三个人说的都一样，杭州那姓盛的两儿是正月间搬来的，并没见有孩，他们赁的那院宅，除了他们两儿，还有几个人时常，不过最小的也是个小厮，也有十六七岁。弟，你莫怪多嘴，你打问这件事究竟是要什么？是不是和丢了儿有关？”

白氏听了，猛然哭起来，那哭声尖厉得像是要把天哭裂一般。她边那三个孩见娘哭，也一起张大嘴哭了起来，声音一个比一个尖，刀一般戳人心耳。

游大奇听着她唤自己“弟”，又亲又，心里像是渴了许久，忽然喝到一碗羹汤一般。灯亮起来后，游大奇见桑五娘一脸疲惫，额闪着汗珠，发髻散两绺。心里又一阵念，忙说：“让劳累了。”

“猜就是！弟

“嫂，我哥是咋死的？”

他忙迈过那些砖石瓦块，走了去，见杨九欠的媳妇白氏呆坐在灵位旁一块大石墩上，她的三个孩儿围在她边，母都披着麻、着孝。

曾小羊忍着，等她们哭停的间歇，忙又问了几遍。可只要一问，白氏张嘴就骂，不是骂杨九欠不顾妻儿，就是骂丈夫欠遍了钱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狗豺。

半晌，白氏才转过那张紫膛大脸，一字一句恨恨地说：“他在时，哪个亲亲戚戚、左邻右舍没受过他的恩惠？这人一走，全都喂饱了的狼一般，扭就避开了，再没一个人来问一声、送一送。”

“嗯。”

曾小羊惊在街边，神志错愕，竟笑了来。

“嫂，我哥好端端的，咋就死了？”

杨九欠的砖石铺竟变成了灵堂，牌位上竟写着杨九欠的名字“杨午”。曾小羊以为自己在发梦，忙晃了晃脑袋，再一瞧，是真的。他不由得咬牙骂了句，她娘的扭扯，死了？小爷我才寻到条正路，你就这么死了？！

“我这不是来了吗？又没人报个丧、送个信，我整天又忙得，若不是想我哥哥了，今天都还顾不得来呢。”曾小羊原本要跪倒灵牌前，但见地上都是砖石灰渣，便只欠了欠，拖着哭腔说，“哥哥，你瞧见没？你弟弟小羊来送你了。你这究竟是咋个了？几天还好好的，健实得公羊一般，咋忽然就走了？”

许我上楼给她端茶送饭，我上去时，并没见到其他人。求求您，我说的都是实话，好汉就饶过我吧！”

曾小羊见实在问不一个字，只得说了一声，便转逃离了那哭骂番上阵的撕心裂胆地。

白氏和三个孩仍扯嗓号哭着，本没听见，半晌，才一起收住了声。

游大奇听到有人上了船，他忙撑起了。

曾小羊忍着才没捂住耳朵，也放大了声问：“嫂，我哥究竟是咋死的？”

白氏却像石雕的一般，浑没听见。

“嫂，我哥是啥时间走的？”

白氏和三个孩又一起扯嗓号哭起来，泪虽已没了，声量却丝毫不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