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节(3/6)

不如何威严神圣，却也让他心中油然生屏息敬畏之，这从未有过。

龙上一名锦袍殿值舞动龙旗，船左右棚里伸六只桨，齐齐掀动，宛若飞腾。大龙船快速行至殿边，稳稳停靠住。大臣和侍卫早已迎候于岸边，恭迎天登上殿。

梁兴忙回望向后的那些龙标班军卒，他们和其他船上的人一样，都扭神望着官家登楼。梁兴忙轻击了两掌，那些士卒听到，这才回过。梁兴抬手了拳，这是准备手势。最前面的锣鼓手和石守威立即握了手里锣鼓槌和旗杆。桨手们忙各自抓起边的船桨，船尾的舵手扶稳了舵把手，众人凝肃待命。

须臾，一位军校走到殿前的棚中，手里举着一杆红旗，周遭顿时安静来。那军校静立片刻，而后举起红旗，连挥三挥。梁兴忙抬臂一挥，大喝一声：“启！”石守威将手中龙标旗在空中挥了一个大圈，锣手和鼓手同时敲响锣鼓。二十名士卒立即划动船桨，船迅即驶动。这时，东西两大船阵同时划动。梁兴指挥着自己的船跟随阵首的龙船，划向前方，其他船一只接一只，鱼贯而行，在上连成半个圆弧，西边那个船阵的船只也连成了另一半圆弧。两个圆弧很快拼成一个圆阵，在面上急速旋转，称作“旋罗”，之前已演练过许多遭。两岸士民看到，顿时传来暴雷般的喝彩声。

梁兴在船丝毫不敢大意，不住挥动双臂，指引船向。旋罗阵转了几圈后，殿前那位军校又振臂挥动红旗，梁兴看到，忙又喝一声“归！”石守威在后忙将旗挥了一个小圈。虎船跟随阵首龙船，转回最初域。东西两阵随即分开，各自拼为一个小圆阵，急速旋转，叫作“海”。

殿前军校第三次挥动红旗，梁兴叫一声“！”船随即转向东面，和本阵其他船只排成五列，一起向东齐整划去。东阵的船只也分作五列，相向驶来。两阵船队错对驶，叫作“”。东阵变作西阵，西阵变作东阵。

殿前军校等两阵毕，又一次挥动旗帜。众船齐齐转，驶到池中心五殿东面，面朝殿排成两行，静待候命。整一年，等的便是这一刻。梁兴立船，不用回，也知后二十三人已经整肃凝神，听候号令。

过去两年多，他一边潜心细读兵书，一边将龙标班当作小军阵，来全力演练。他见《三略》上言：“能使三军如一心，则其胜可全。”他向几位曾赢过金明池争标的老军校请教时，那些人也都说，要想赢到银碗，先得让二十人如一人。因此，他两次立威、折服众心后，便尽力与那些军健好。他生坦诚、为人快、不计较得失，又自小受父母教导，与人结从来不是难事。在得到“斗绝”名号前，人都亲呼他“梁小哥”。那些军健一来被他武艺折服，二来见他这般为人，不久便都忘记前嫌，渐渐与他亲善起来。

他又见《孙》云：“而不能令，厚而不能使，而不能治。譬如骄，不可用也。”只一心好，远远不够。何况这些人都是从殿前司几十万军卒中选，个个都是万里挑一。禁军“十刀八、六箭七枪”，龙标班就占了两刀、三、一箭、一枪。这些人尽都是骄，哪个是肯服人束的？常日往时，这些军健与他大都嬉笑如弟兄，一旦开始训练，却都东扭西拐、你叫我嚷，没人肯听号令，将一只船划得甚而不如新船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