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节(2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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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主唤老仆妇带她去了后面那间窄房，给她提了一壶，又拿了两个冷馒给她。她就着吃了馒，向老仆妇讨来木盆，将剩余的倒去，脱了鞋脚，取自己的旧帕，将扭伤的脚腕敷了一阵。累了一天，已经困极，便躺倒老仆妇那张脏床上，也顾不得臊臭气，贴着墙，一觉睡到天亮。

“我知。我算是庄夫人的远房表，她死了，可凶手还没捉住，官府似乎也不理会这事了，我心里却过不得。所以来打问打问。”

石守威隔了一天，才早早起来，先去汴河湾梢二娘茶铺里，吃了一大碗杂辣羹，而后便大踏步往剑舞坊赶去。

“啥事？”那胖妇倒也和善，见她跛着脚，越加多了两分怜。

这一天两夜，他跟过了一两夏一般，心里像是生满了草芽，酥酥不住地往外钻；又似炎夏天喝冰，躁一阵，又寒凉一气。总之忧喜翻覆，难熬难耐。他常听曲词里唱相思，向来只觉着像是吃饱了的人打响嗝，臭聒噪。这时他才领教了相思的猛辣，像是一猛一大碗杂辣羹，嘴辣不说，更在肚里翻腾不停、烧灼不宁。可这诸般难受之外，偏偏透一清香，让你悬着念，生瘾，忘不掉。

“怎么没有？这事，官府的公差也来问过。她租了我家厢车去了那个云夫人家。她们两家孩都被儿掳走了。”

又挨了半段路，正要上桥，一扭看见桥边有家小客店，门前挂了一串旧灯笼，一排两层矮房，瞧着生意似乎寒碜碜、冷清清的。她心里一动，瘸着过去，见店主独自坐在油灯，正在抠指甲里的泥垢。她去一问，一间客房要一百六十文，至少比租车轿少些，而且明天不必瘸着赶城。不过，自成婚以来，除了娘家，她从来没在外过过夜，不知丈夫会怎么想。但她随即想到，如今丈夫失了魂一般，哪里会留意自己回没回家。正该同心同力的时候，夫妻却各行各路，日同枝鸟，冬来各自寒。她心里又涌起一阵酸辛，忙压了去，决意住来。要房时，她又随问了句，自己没多带钱，有没有更便宜的？只要能睡觉就成。那店主上瞅了她几，懒懒说，若愿意和店里老仆妇挤一张床，只收一半钱。她一听，忙又讨了一阵价，最后降到了七十文，外加一壶、两个馒。

“嗯……她先让我驾车去了新郑门外的莲楼，了车，急忙忙就走了去，也没说要不要我等，我也不敢立即走，就等了一阵。她果然又急忙忙走了来，上了车，让我去金明池虎翼营。我载她去了那里，她让我等着，便了营里。过了大概一顿饭时间，她才来，睛红红的，铁青着脸，似乎着了恼。她上了车，冷着声，只说了两个字‘回去’，我就载她回来了。她车付了三陌钱，就门去了。她是指挥使夫人，常日间傲得跟仙鹤似的，坐多少次车，哪里正瞧过我一回？可那天，瞧着她哀凄凄的样儿，走那冷冰冰的家，我心里都不好起来。到这地步，官儿再，钱再多，有啥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