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1节(2/2)

张海峰瞪大睛看着杭文治，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。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，此人的神态和气质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，现在他正从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拭着镜片，那悠闲的态度就像是个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的白领。张海峰实在无法理解：这个素来卑微懦弱的苦囚，他这番悠闲的资本到底从何而来？

杜明要越狱的理由看起来不那么充分。毕竟他是这四人组里唯一的短刑犯，越狱这事带给他的风险和收益似乎不成比例。平哥对此也曾有过质疑，杜明却只是笑而不语。后来平哥也不多话了——不这小什么目的吧，有他作为同伴总比作为对手要好得多。如果问多了，他忽地改变主意可大大的不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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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文治随教来到张海峰的办公室，张天扬果然已在等着自己。于是两人便即开始讨论这一周攒来的疑难习题。张海峰对杭文治已足够信任，他特意去监区巡视了一趟，以给两人创造清静的学习环境。

张海峰“嗯”了一声，继续吃自己的饭，同时很随意地问了句：“杜明这两天的绪怎么样？”

好在第二天是周六，没有生产任务，所以前夜休息不好对大家也没什么影响。只有杭文治看起来要苦恼一些：当别人放风活动的时候，他却被教叫走了。个中原因早已不是什么秘密：定是张海峰又叫他去给自己的儿辅导功课。

作为这次行动的发起者，杭文治越狱的决心自然最为定。他蒙冤狱，被判了无期，而家中老母亲又重病不起……这一切都足以让人信：只有越狱才是他冲破压力的唯一路！

杭文治却并未被对方的态势吓倒，他悠然将靠向椅背，：“我并不聪明，只是您不太明智而已。我如果是您，就决不会去招惹杜明这样的人。他是个短刑犯，和其他犯人是不一样的，您在这里再厉害，也制不了他多时间！”

“您应该知，我是因为抢劫罪来的。”他用一平淡的吻讲述着自己的故事，“有个女人，她欠了我很多钱。我找她索要的时候动了刀。因为我对此前的债务关系无法举证，所以才被定了这么重的刑期。”

张天扬欣然呼，三两把饭扒拉完，一人楼玩耍去了。等儿走了之后，张海峰对杭文治说：“有些况我要向你了解一。”

“那天在礼堂里，我听到了杜明对您的威胁；我也很了解杜明是个什么样的人。而且我还知——”杭文治眯起睛，语气中透些调侃的意味，“——您害怕了。”

张海峰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如此放肆的话语，他然大怒，把筷往桌上一拍，咆哮：“杭文治，我看你是聪明过了！”

“我很清楚自己的份。”杭文治把镜摘在手里把玩了一会，然后他竟然对张海峰说，“您制不了我。”

这些事张海峰当然知：也许这小是有冤，可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呢？你已经到了这里就该认命，好好适应新的环境才是正途。他的目光时间驻留在杭文治脸上，怀疑对方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，以至于脑了病？

这话准确地中了对方的心思。张海峰一怔，抬看向杭文治，后者居然也直愣愣地看着他，目光毫无避讳。

杭文治无声地笑了，反问：“您何必不直截了当地问：他心里是不是仍然充满了仇恨？”

“您说。”杭文治放手中的筷，坐直。

不过杭文治显然有别的想法。他忽然笑了笑，：“如果有一天这女人承认她欠过我的钱，那我的罪名就不能成立了，对吗？”

命而已。因为只要困在监狱里，那桩积案就是他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。前一阵他把那案栽赃在黑上也是冒险之举。张海峰那边当然会把这事作得死死的，但复审的权力终究在刑警队那边。到时候搞不好还会巧成拙，引火烧！所以现在有机会逃走，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！

这一夜没人睡得塌实。计划既确定来，便意味着他们已然没有退路。一个星期之后，他们的命运必将走向一个转折。是天堂，还是地狱？每个人都在这番难卜的猜测中辗转反侧。

张海峰的脸有些变了，他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饭菜，半晌之后才沉沉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临近午饭的时间，张海峰带回了三份工作餐，大家就在办公室里吃完。吃饭的同时张海峰检查了一儿的学习展，况令他颇为满意。于是他便用奖励的吻对儿说：“一会吃完饭你自己去前面院玩会吧。不准调捣，也不准往后院监区那边跑。”

杭文治把镜完重新好，他的目光似乎也因为镜片的洁净而清亮了许多。然后他开始解答张海峰此刻的困惑。

“我制不了他？！哈哈！”张海峰怒极反笑，“好，就算我制不了他，我制得了你吗？我就奇怪了，你们一个个凭什么这么张狂？难你也忘了？你自己是个什么份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