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节(4/4)

之火，可以燎原，但为了活命，哪怕烧掉整座白茅岭也在所不惜。逃犯跪着凑近取，死人般的脸，稍微有了血。在火光映衬，脸颊的伤痕更为鲜艳，竟生一俊俏来。

篝火让野兽不敢靠近，人类才有幸在远古生存来。地的雪渐渐化，后背心都被烤了。老狱警又起去收集树枝，以免燃料殆尽，但跟逃犯一块儿绑着麻绳，活动范围仅是个半径两米的圆圈。

“犯了什么来的？”

“我没犯罪。”

老狱警一脚踢开他，却因麻绳连着他俩，自己也被顺势带倒，趔趄几，仍端起枪。

逃犯把埋膝盖，反捆在背后的双手，如临刑前的死囚。火堆噼啪作响，不断有枯枝烧裂。

“他们说我是犯，但我不是。”年轻的脸庞在火光中抬起。

“19077，我在医务室见过你，你以前过大夫吧？给人看病，还是给牲看病？”

“给人看病——女人。”

“妇科？你就每天坐在医院的小房间里看女人的面？”

老用衣角拭对方满脸的鼻涕。逃犯猛烈甩，避开他的手。

“判了多少年?”

“十年。”

“来几年了？”

“四年一个月零九天。”

老狱警是明知故问，关于19077的一切，他清清楚楚——包括为什么会来到白茅岭。了一辈的警察，从旧社会到新中国，哪样奇怪的故事没见过？各各样的冤枉官司多了去了，而因妇产科医生的

职业无端引来的罪名，也不是第一次听说。

作为犯来到监狱，地位还不如贼骨和杀人犯。倒粪便洗厕所这类脏活，通常是留给他的。何况，他得文弱秀气，洗净了像个小白脸……

一九七六年过去了，白茅岭上升起一九七七年的月亮。白雪映着熊熊火堆。逃犯的脸颊越发绯红，那渗血的伤痕更加刺目。枯的嘴也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