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节(4/4)

惜了，不晓得停尸房里冷不冷？她烧了吗？那个火化炉啊，很的啦，我去给兄弟捡过骨。我想卡门烧过的骨啊，比男人的更更黑。”

“你后悔吗?”

“嗯，是后悔的，我从没剪过卡门的一束发留个念想。”

8

惨案是在七夕那晚发生的。

要知寿公园的地形，像一洼群山环绕的盆地。北倚“难于上青天”的秦岭山.南有烟云缭绕的云贵群峰。西邻“我住江，君住江尾”的康藏原；东边是“旦为朝云，暮为行雨”的巫山，底被江撕开一三峡裂，而我就在神女峰的山巅。

至于卡门被杀的地，在寿公园对面，相当于丽江古城之于玉龙雪山的方位。

办案的警官是我表哥，就是你们都知的叶萧，据他的调查，案发当晚是这样的——

寿公园响彻凤凰传奇的歌声，旁边的中国移动旗舰店人节大促。至于大自鸣钟夜总会，正在给七哥庆祝历生日。突然来了一大帮客人，个个都是丝样，矮胖瘦老少不同。为首的就是凡——以简称嫌疑人。

嫌疑人脸上好几创可贴，带着在寿公园卖育彩票的、卖黄碟的、摊大饼的、烤串的、收破烂的，大队人杀到夜总会唱歌，自然全由嫌疑人买单。大伙儿叫了有偿陪侍的姑娘，扯开嗓吼了陈奕迅的《十年》、周杰的《七里香》、黄龄的《high歌》、杨臣刚的《老鼠大米》、庞麦郎的《我的板鞋》，还有老革命的《十送红军》，以及京剧《智取威虎山》和沪剧《燕燕媒》。嫌疑人手甚足大方，了十来瓶酒，得七荤八素，小费就发去了两三万。

夜二十三，嫌疑人突然提要给七哥敬洒。夜总会妈咪也没防备，就请了七哥过来。嫌疑人一把刀，直往七哥上砍去。幸好七哥认了他，抢先闪躲逃窜，而小弟们都被这凶神恶煞的气势唬住了。嫌疑人一路追砍，冲到老板办公室，里还有间密室，恰好撞见了卡门——以简称被害人。

女被害人刚洗完澡，穿着半透明的浴袍，躺在床上看《何以笙箫默》。桌上有个生日糕，着蜡烛还没呢。嫌疑人原本要砍七哥，不知受到什么刺激，转而袭击女被害人，在她连两刀。急之，七哥用泰式肘击制服了嫌疑人。鲜血淋漓的被害人，未曾叫唤过一声。七哥抱着她送往医院急救，没到零就宣布死亡。

9

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无限的、刻的、真实的东西，我不再眷恋人间。

文森特·凡·给弟弟提奥的书信里是这样写的，而我相信生活中是一定存在这些东西的，否则苏州河和黄浦江里的淹死鬼早就漫来了。

大自鸣钟夜总会凶杀案即将宣判。我的表哥，叶萧警官告诉我，通过他的审讯和侦查，还发现了另外一桩杀人案。

七年前，考过后，卡门跟着术老师私奔，谁都不知他们去了哪里，除了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