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(2/3)

维克多是谁？我没有英文名字，从没人这么叫过我。

“你看，珂赛特，你的泪让我血了，可以不哭了吗？”

视频在各大网站不胫而走.许多客端弹窗现“诡异视频网上疯传，小女孩石一样的泪”的新闻标题和图片。不久，有人扒视频拍摄地，找到了麻辣店里的珂赛特。那段视频原本有许多争议，网友们认为是假的，现已得到亲证实。有人收集了珂赛特的泪石，当然是要付代价的，通常是给老板一条烟或是吃一顿麻辣。

我本想送她几本书，比如我的悬疑小说，但想想又罢了，难我能和雨果老爹比？即便只有一本《悲惨世界》，若能读十遍的话，恐怕也是走运了。

我想起来了，她为（为什么）要叫我这个名

有一确信无疑，除了《悲惨世界》，珂赛特到这么大，从没读过第二本课外书。

“维克多！”

光打量别人，似乎这条街上每个人，不是偷自行车的就是半夜跟踪班小的变态狂。有时候，我也在想这个人真是保安吗，不是某个藏不的名侦探？此人的举手投足，侧走路的方式，鹰鹫似的神，对于细节的专注，都让人产生错觉——他在追捕一个逃犯，名字叫冉阿让。

为了安这姑娘，我又了不少好吃的，让她尽放开肚——她已瘦得包骨，不会有减的烦恼。老板娘蹙着眉说：“小妹儿，算你有福气。”又客气地对我说，“你要常来啊，我们家小姑娘总是盼望着你呢。”我没理她，继续陪珂赛特。自觉无趣的老板娘，转去看小电视机里的奥运会开幕式。

珂赛特手里的《悲惨世界》是第四“卜吕梅街的儿女和圣丹尼街的英雄血”。被撕去的那几页，恰是第二卷“艾潘妮”的开。

十二岁女孩的手很小，放在成年男人的手掌心里，像只小猫的爪。但在她细细的手指上，我能摸冻疮的痕迹，还有一般城里女孩从不曾有过的老茧。她止住泪，我心疼地住她的手问：“为什么哭？”

不断有人纷至沓来，麻辣店里生意火爆，整夜灯火通明，为一睹“泪石女孩”的芳容，或得到几粒珍珠般的泪——经过专业机构的鉴定，这是某特殊的有机宝石，就像珍珠、珊瑚、琥珀、煤，象牙……都是由生自然产生的。泪石非常稀有，古代有许多记载，最近一次发现还是民国初年。尚未初的女泪石价值连城，慈禧太后最收藏了。至今台北故博院就有，价值远远超过那一块和那一棵白菜。珠宝鉴定师分析珂赛特的泪，确认由碳酸盐、磷酸盐、少量硫酸盐等无机质，以及壳角白、氨基酸、酯酸类、酯醇类等有机质共同构成，莫氏度为4,5，在有机宝石中最为。

漫的暑期过去，珂赛特去了一所民工学校读初中预备班。艾潘妮读了附近的公办学校。外来务工人员随迁女公办学校读书，必须要爸爸或妈妈的居住证，而珂赛特没有爸爸，妈妈又在东莞，所以她只能上民工学校，坐公车要一个钟。

她说今天艾潘妮要上厕所没纸了，就从阁楼里珂赛特的《悲惨世界》，随手撕了几页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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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日，网上传开一段视频。手机拍摄的，镜摇摇晃晃，在肮脏油腻的麻辣小店，有个小女孩捧着本破书掉泪。灯光打在她脸上，照几颗小石般的泪。有个男人蹲在她面前——就是我，伸手接住她的泪石。

我仍然常去麻辣店，为她吃了快一年的地沟油，但见到她的机会却越来越少。珂赛特被老板娘藏了起来，毕竟是镇店之宝，岂能轻易示人？这姑娘要是被人拐了，损失可就大了。

“但我不讨厌他，”珂赛特如此评价，“沙威凶，但绝不贱。”

那天晚上，有人偷拍了这段画面。

我半蹲在珂赛特面前，伸手接住几颗凝固的泪，放在手掌心轻轻搓。因为糙锋利的棱角，肤磨了几血丝。

秋夜，我失望地走小店，经过澳门路与陕西北路转角，有人轻轻叫了声：“维克多！”

黑暗中站着一个小女孩，幽暗闪烁的目光，不用看脸就知是她。

于是，珂赛特的泪石，被人挂上淘宝，一夜之间，哄抢而空。

“珂赛特！”

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一夜，我来到麻辣店里，看到珂赛特捧着她的《悲惨世界》，眶里不停掉落石泪。几个客人吓得赶埋单走人。老板娘厌恶地说今晚的生意全被这晦气的孩毁了。

麻辣店的老板娘愁眉苦脸，珂赛特白天不能在店里活，晚上也不能守到凌晨；第二天早上还要读书。但老板娘并没有吃亏，因为每个月都会收到来自东莞的汇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