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节(4/4)

的肤。五官是标准的印度人模样，但更为立和端正，边两撮灰小胡，有古代雅利安人的遗韵。这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。

“o meet you!"

从不与陌生人打招呼的我，不由自主地蹦一句英语，丝毫不带中国或印度音。

“o meet you, too.”

他用印式英语回答。后半夜的机场，许多人都已经去了酒店，书店是最安静的角落。我的英语结结，经常搜刮肚想半天，还要掏袋本《英汉字典》。看到我的狼狈，与我谈时他故意放慢语速，耐心地反复说两三遍，同一个意思用不同的相近词语表达。

印度老爹先问我是不是中国人，说很兴认识我，我是他的第一个中国朋友。接着他抱怨自己的航班也延误了，贵宾室不去，说那些服务生就是屎。没错，他用了个经典的“shit”。

我问他吗罩。他回答，在印度，从总理到议员到百万富翁到不可接的贱民，没有一个不认识他这张脸。

但我不是很相信这鬼话。老也许只是想找人解闷。他与我肩并肩，站成一排，欣赏德里百年一遇的雪。夜空的半分，被灯光照得略显污浊；上半分，冷月被乌云屏蔽，银盘般的光。

他说了声“good bye"，上蒙面罩，独自走向候机楼另一端。他没携带任何行李，双手空空地离开，也许全家当都藏在宽大的袍里？他没留名字，但这并不遗憾，反正我也没自我介绍。

在书店待了一个钟，可惜大多是英文书，看完一图本《经》，我走向登机碰碰运气。印度航空公司居然没通知我就开始登机！也许广播被我听漏了？人在国外总是自动忽略各听不懂的广播声。再晚三十分钟，或在书店打个盹，我就要在德里机场多待一天。确认是飞往上海的航班后，我排在队伍末端。乘客大多是中国人，一张张疲惫不堪的面孔，几乎每人都提至少两个行李箱。

凌晨三，终于，上了飞机。我转向地往前走，直达经济舱尾端。我的座位糟糕，双通的大飞机，被夹在中间。左边是肤白似雪的中国大妈，右边是面黑如炭的印度大妈，散发烈的咖喱味。俯瞰德里雪夜的愿望，就这样被两位大妈剿灭了。

舱门关闭，等待起飞。我准备睡一宿，有位空走了过来，肤黑了，但睛又人义亮，标准的印度人。她的印式英语速度很快，表亲切友善，不断向我“请起来”的手势，但我只听清最后两个单词：“e on”。

多希望后面再加上个baby。不明白啥意思，我尽幻想一番，往人世间最好的方向，将红航班化作红颜航班，但貌似合理的结论只有一个：她把我当作恐怖分，想用甜的笑容将我诱捕……我却无法拒绝这样的“e on”，挤狭窄的座位，印度空示意我拿好行李。我拎着大包小包，在经济舱乘客众目睽睽之，跟着空从客机尾走向前端，来到土豪坐的等舱。

第一排左侧，靠窗的座位上，有个白布裹的印度老爹，看到我就摘大罩。哇，原来是今晚认识的新朋友。他和蔼的微笑，伸开双臂邀请我坐。

原来我被莫名其妙地升舱了。我对天使般的印度空心存激，没来得及询问qq号或手机号，飞机就开始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