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(2/4)

我转离开医院，冲到街上，买了一张学生用的木制课桌，斜面单层，大小跟尹鸿的工作台差不多。然后我又了几样银匠常用的小工，又回到疗养院，提放尹鸿屋里。

我鼻一酸，泪掉了来。

我能为他的，只有这么多了。

“好。”我朝后座用力靠去，战意昂然。

“刘局这回没什么意见吧？”

癌症？我先是一惊，旋即反应过来了：这——就是所谓“飞桥登仙”的诅咒啊！

本来医生拒绝我把这些东西搁去，这些都是尖锐品，太过危险。可架不住我再三恳求，院方勉答应在有人监视的况试试。

医生把我拉到一边去，小声：“你是病人的家属吗？”我愣了一，尹鸿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，那么我必须负起责任来，于是回答说是。

莫许愿反复听了几遍，语气不是很确定：“华盖星一指平？这什么意思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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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去的地方，是上

看来尹家前辈对这事儿已有明悟，不过缺少科学理论，只能照易遭天妒的方式去解释。尹田早早去世，恐怕也与他过度使用这一绝活有关系。

挂掉电话，我对医生说，麻烦您好好照顾他，只要这工作台在这里，他的绪就能稳定。医生兴奋，搓着手说这个案例倒值得研究一。我迟疑了一，问医生他的病还能持多久。医生犹豫了一，说半年到一年吧。

自从父母去世之后，尹鸿就缩到工作台后，把焗匠和银匠当成遁世的理由，这里便是他的全世界。只有靠近工作台，尹鸿才能得到最舒心的藉。

“今天你主。”

“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
“回来了？”方震打了个招呼，拉开后排车门，手掌贴心地挡在了上沿。我“嗯”了一声，钻车。

他在梦里喃喃自语，似乎又在说绍兴话。不过语调温和，不再像之前那么急躁凶狠。我听着听着，忽然觉得有怪，眉一皱，连忙给莫许愿拨了个途电话。

当时尹鸿一取纸型来，立刻发生了爆炸，所以全世界只有他知这第三句话是什么。我万万没想到，他哪怕是疯掉了，都还牢牢记住我的叮嘱，一直在梦中复述这句话。

目睹了父母被炸死，对于爆炸声有着严重的心理痼疾，却完全忽略了这，拟定了一个乙炔罐爆炸的计划。

他本来跟这些事完全无关，只因怀绝技，被各方裹挟利用，结果落得这么个场，实在是太冤枉了。

我当天从南昌搭乘飞机，直接飞回北京。一飞机，方震已经在舷梯那等候多时，旁边停着那辆当初去接我的红旗轿车，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。

无辜的受害者，不能再增加。我和老朝奉的战争，得尽快见个分晓。

这是“三顾茅庐”人盖罐里隐藏的第三句话，和“细柳营”的“笼开洋用甲卯针六更”以及“鬼谷”的“北辰星十一指半平”风格完全一样。

车开动以后，我问方震：“都安排好了？”方震：“人都齐了，就等你开宴呢。”

我把工作台往那一摆，尹鸿惊恐的双倏然闪过一光芒。他立刻凑过来，伸双手放在台上，摆了一会儿小工，然后整个人躬着腰向前靠去，把脸贴在桌面。那神气，活像是小婴儿投妈妈的怀抱一样。没过多久，安心的呼噜声传来——他居然睡着了。

我最后看了尹鸿一，在心里默默地保证，一定会回来接他，亲自把他送回绍兴老家，然后我离开了医院。

尹家有古训，“飞桥登仙”易引天妒，一生施展不可超过大衍之数五十，否则必有灾厄。这门绝活儿，施展起来须有焗料合，焗料里有重金属，加上施展手法极易使颗粒渗鼻，对健康有极大损害。

她不明白，可我一听就知了，顿时一涌膛。

莫许愿还在生我的气，开始不乐意接听。我把她哄了一阵，她才消了气。然后我把话筒拿近尹鸿，让她翻译一这句梦话。

也就是说，尹鸿施展“飞桥登仙”，本是在拿命去拼。

我大吃一惊，连声问怎么回事，医生解释说这跟他的神创伤没关系，而是期接重金属导致了癌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