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/3)

而冬妮娅醒来后发生的一切，但愿，只是他心底最为渴望的剧，却永远未曾发生。

沉默中，看着车窗外的老城，在白莲般的云间穿行的月亮。我已明白，“冯唐”之所以把我带上车，只是想要找个人，安静地听他倾诉这个故事。

他的嘴角微微一撇，不晓得算什么表。我：“谢谢！”

租车司机，再也不必言语，带着我沿地安门西大街开去。

“再去哪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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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前，在上海，普陀区，我在五一中学读书。初三那年，我跟同学们在五楼白相，不当心碰一块玻璃。当时，我也吓戆了，不晓得会不会闯祸。最后，我很幸运，玻璃砸碎在场上，没有伤到任何人。直到今朝，许多夜里，我仍然想象，要是那块玻璃砸到了啥人的上，那么我将……

“地安门到了。”

我刚要打开车门，准备弹般逃去，却死死抓着门把，不舍地回看他。车灯，照亮司机的脸，依稀有两泪痕。

但我不响。

计价显示金额五十九元，“冯唐”摆手：“今天，我不生意的，不收你钱，再见。”

租车开过十字路，停在路北侧的一家风筝店前。

午夜已过，路边行者寥寥，租车停在一个胡同。

“你在说谎——我早就该发现了。当你说到一年前，在她奇迹般的苏醒之际，曾经大病一场，送去医院都没救了，医生建议准备后事。你把她带回百胡同，给她穿上白衣裙，竟还为她腮红与粉饼！这说明——冬妮娅，当天已经死亡，因为脑中残留的碎玻璃。而你，不过是在为死人化妆，就像殓师。今天，或许是她的一周年忌日？”

开到新街南大街右拐，他没由来地右拐。我没问他去哪儿，就当是散心，送后备箱里的人，最后一程。

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，或者说，正在行时。而我，不巧参与了来，成为故事中的一个角。

“嗯。”

说到此，我的恐惧，转，消失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想找那老妇人了，请继续往前走吧。”

对啊，现在谁还用安眠药自杀？真死得了吗？推理小说也不会这么写嘛，明显的bug！

刹那间，我改变了主意。

已近午夜。

到——冬妮娅，严格来说，是她的尸，就在这辆车的后备箱里。

“朋友，可以车了。”

“可我没有闻到这气味。如果，她真的在这里坐过的话，她发上的气味，肯定会残留在纤维上。请相信，我的嗅觉还不错，尤其对薄荷。”

只有纤维与海绵的细小颗粒，如同尘霾般钻肺叶，我拼命压抑没打嚏。

车时，我没有给钱，不是我小气，

“去夜里……”

“想说什么？”他淡定的表，让我简直抓狂，“朋友。”

但，在我连续咳嗽同时，脑中闪过另一个念，像发光的玻璃片，陨石坠落般，从天而降，在学校场的泥地上，粉碎骨……

我转对着背后的座位，鼻埋靠垫，想要嗅到冬妮娅的气味——至少，有她发里的香波味。

然而，什么都没有。

我把伸窗外，看到皎洁的秋月，径直照心秘密——

“等一等！”我似乎抓住了什么，抢在自己被淹死之前，“你刚才说，今天早上，你们门前，你用薄荷味的香波为冬妮娅洗？而她，就坐在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？”

从地安门西大街，经过后海荷市场门，租车缓慢开去，似是让我挑选车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