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2/3)

世！界！上！居！然！有！这！么！好！吃！的！！？

你还敢吃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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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影绰绰，看似鬼魅，尽是芦苇。

回到餐桌前，杜俊拿起筷，虔诚地向盘中河豚祈祷——对不起啦，河豚君。今夜大，请汝到吾辈兄弟腹中一游，助汝早往极乐世界，记得来世依旧条有志气的河豚，再回到我的五谷庙中来哦。

一刻钟到了。门外，厨师尚活在人世，只是喝掉小半瓶白酒，脸涨得似猪肝。

吃掉这条河豚，用了大约两支烟的功夫，但在我的记忆中，似有半辈这么。

每年天，河豚的繁期，从东海徊游江产卵。满鱼的河豚，最为鲜。当然，也最剧毒。一条河豚的毒素，足够杀死三十个成年人。曾有个非常有名的歌舞伎明星，吃了四份河豚肝当场毙命，死时面带幸福的微笑，从此日本立法禁河豚。

接近夜，这片岛最偏僻荒凉的尽，周围没有任何建筑与人烟，连个手机信号都没。

我浑颤抖，冲到农舍门外，想要找人求救。我却发现，烹饪河豚的厨师，竟也倒在泥地中，任我怎么拖也起不来。

楼上楼寻找他的尸，却在客房里看到了他——坐在窗边的木板床上，嘴里着盒装，手上在玩psp掌机游戏呢。

忽然，我很孬地哭了。

之不熟，者必死”。

我问这条鱼多少钱。

我狂地向外面跑去，在一片淤泥和滩涂上，暗若黑，迷失方向，正在淹没脚踝，弥漫着梭蟹、小黄鱼、海瓜的气味。

野生河豚，先割睛，去鱼跟脏，自脊背刀，必须要把血迹清理净，剥去刺，若不烧透，者必死无疑。

厨师吃了第一河豚，想必早已毒发亡。

不知为何，我的双脚颤抖，艰难地挪动到窗边，让海风睛，吃到泪盈眶的境界吗？

不知在荒野里瞎转了多久，我才摸回农家乐，准备来给大师兄收尸，同时想着如何给他家人报丧，又怎么解释他吃河豚毒死了，而我还好好的呢？该死的，我有些胃疼了，毒素发作了吗？

好吧，我并非贪恋，实在是不想被人瞧不起，多年后让“话痨”津津乐“这家伙是个胆小鬼”——如果，他还活着的话。

者必死无疑——“话痨”的最后一句话。

我在网上查过价格，哪有这么离谱？

“话痨”说：懂个球啊，外面都是养的河豚，哪有这野生的鲜？对不起，忘记告诉你了，这是今天刚从江里捞上来的。你要是后悔，还来得及。

风沉醉的夜晚，窗打开，远远眺望月光，四野氤氲白雾，响起江与东海汐。

我品尝小小的一，鲜得难以用人间言语形容，禁不住拿起调羹，又喝了半稠汤。

月光隐云，集自杀之夜。

回去看我的朋友，大师兄杜俊，正像死尸倒在餐桌脚。

刹那间，我一度绝望地认为，自己即将被他同化，毕业为十三亿吃货中的一员。

说罢，他刮一片雪白的鱼，之前，还用了一番，幸福表，生动至极。

厨师自己吃了一小块河豚，又喝了半汤。他说若是一刻钟后自己还活着，你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了。说罢叼起一烟，提瓶劣质的白酒去，蹲在农舍门看月亮。

忽然，耳边响起某尖利的声音，像是从月光四周的云层里飘落的。

不过，我后又多了一个人——农家乐的老板兼厨师，

杜俊抬起，看着我脸上还没净的泪痕，捧着肚爆笑：我靠！你还真的掉泪了？对不起哦，兄弟，我只是骗你玩的。吃完这条河豚，就算是立即死掉，我也是心甘愿啊。

然而，“话痨”消失了。

怕他个鸟。我嘴上如是说，心里却在打鼓。

不贵，一千八。

至此，我沉默地看着大师兄的睛，仿佛被压来的河豚，意味地窥着我。

河豚有毒，他快死了！

面煞白，僵直，气息还有一些，但微弱到难以察觉。

那个瞬间，真想把他杀了。我会谎称他被午夜的卷走了，其实是埋在最荒凉的滩涂。多年后人们发现他时，只不过是一堆螃蟹寄居的碎骨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