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4/4)

买来，委托服务生送给我。

“话痨”为什么要这么？用曾经最宝贵的，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坟墓。他希望我吃掉他的？

他是这样用笔解释的——

“阿蔡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无论你怎样讨厌我。十年前，在崇明岛上吃野河豚那件事，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。我只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吃货。好几次，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签名售书的消息，悄悄混在你的读者人群中。有时候，我会带着你的书，排队来到你面前，可你只顾着匆忙签名，竟不抬看我一。我在想，究竟是什么场合，什么时候，我才能真正让你明白——我依然想跟你好朋友。我已时日无多，等到埋坟墓，便再无机会。不如，让你品尝我上最重要的一分。虽然，我的尖已不再灵活，但味的记忆还在。也就是说，吃了这尖，等于一次品尝了世间所有味，可谓死而无憾。”

我没能吃了他的尖的一分，不知是我的不幸还是幸运？

凄惨的车灯，“话痨”张开嘴，看不到，只有小半截残留。

杜俊遗憾地摇，两行泪，从双颊坠落，小本已被他写满了——

“我只是渴望，让我的尖与你的尖，以这样一方式重逢。让我的的一分，永远停留在你的里。在黄浦江上，在游艇夜宴，在尖上的一夜。”

于是，在最漫的那一夜，我拥抱了他。

他的很冷。

大师兄杜俊抓我的手，十秒钟后放开，打开车门，自生自灭在黑暗中了。

5

我慢慢开始相信这句话——人生的喜怒哀乐尽在尖。

三天后，我收到了杜俊的讣告。

虽然，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。毕竟在十年前，这家伙装死骗过我一次，但我还是去了一次殡仪馆。

这回，他是真的翘了。

追悼会现场的遗像，他在黑框中微笑——许多年前，每次当他在谈阔论，同时拉着一张烈士般严肃的脸，我就会想到此刻景。我没有猜到开，但猜到了结尾，我想。

参加葬礼者寥寥无几，圈总共只有一个。大师兄没什么亲人，早跟当年朋友断绝了往来。来送他最后一程的人，究竟跟他是怎样的关系呢？

但我认了几张面孔——

那个……那个……不是上礼拜才见过吗？游艇夜宴的服务生？是，就是他端着托盘，给我送上了请柬。

对，旁边还站着另一个，就是把“尖”切成七份，最后把我赶去的服务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