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(2/3)

在喀什的主席像底，甫跃辉说着靠近缅甸边境的云南农村的生活，而我说起刚在《上海文学》发过的一篇小说《北京一夜》——有段节是我读初中时，不小心碰落块玻璃，从教学楼掉到场，幸运的是没砸到人。

我想听听。

我不知该如何回答？

吃完我请客的冰，她才有了表，说，你的笛得太烂了。

就像上海的人民公园？

那块致命的玻璃，几乎砸中场上的一个女生，就是喀什来的古兰丹姆。玻璃在她脚砸得粉碎，碎渣布满脚，要是再往前走一步，多半就被砸死，至少也是重伤，乃至植人。

李晓梦不再说去了，重新举起笛，了一首《鹧鸪飞》。

经过一座大桥，豁然开朗，桥是宽阔的东湖，难以想象在这南疆的沙漠中，还会有这么大片的面。更远几栋楼，另一边台民居。土黄的千年建筑，倒映面，穿越的脚。

夜，的台阶上，坐着两个维吾尔族青年。我和甫跃辉也坐来，遥望广场对面，类似金桥的建筑，前停着一排警车和军车，许多特警正值勤。大街依然车龙，只是行人稀少。

而我听“古兰丹姆”的《鹧鸪飞》，却想起“明月天山，苍茫云海间。风几万里，度玉门关。汉白登，胡窥青海湾。由来征战地，不见有人还。戍客望边邑，思归多苦颜。楼当此夜，叹息未应闲”。

你们上海？

古兰——不，李晓梦，你也会吗？

那年，许多男生女生都有本小簿，抄写各电视剧歌曲。有家《每周广播电视报》，刊载当时播的电视歌曲的简谱，我把这一小块豆腐剪来，天天对着谱练习。我的平也仅限于此。

喀什人民文化？

这是她最常的曲，每次都会一遍，似乎无数飞鸟，惊起黑幽幽的林中，有毒的夹竹桃，纷纷摇落……以前看笛谱，说这曲的意境，来自李白的“越王勾践破吴归，义士还家尽锦衣。女如满殿，至今唯有鹧鸪飞”。

月光，她的脸白皙而透明，笛反手持在背后，如同握着把宝剑，让我想起《书剑恩仇录》的霍青桐，我看的第一金庸书。

李晓梦看着天上新月，淡淡，我爸爸，他在人民文化当音乐老师，我从小在文化大。

这回到我了，着掏笛，睛一闭起《梅三》——对不起，不是传统曲目的《梅三》，而是琼瑶阿姨的电视剧主题曲。

是啊，很漂亮的房呢，在喀什人民公园里。

她的平比我好一百倍。《姑苏行》《鹧鸪飞》《牧笛》，个个都醉了，最厉害的是一曲《帕米尔的天》，让人听得简直灵魂窍。

咳！我害羞，也暗暗兴，第一次看到“古兰丹姆”的笑容。

八，我从家里溜来，带着笛。刚到电影院门，远远听到笛声。我跟老师学过，知那是传统曲目。大簇鲜艳绽开的夹竹桃，“古兰丹姆”李晓梦坐在石墩上，持着一大号竹笛，正鼓着腮帮呢。我的耳，跟着心里也发。这声音起码能传两站路。

桥上走过几对侣，一看就是汉人，还有外国游客，我们放心了。

此后，隔三差五，我们就会来到燎原电影院门的街心园，通常在黄昏时分，偶尔也在月夜之。我一首行歌曲，她一首传统曲目。

我们坐着聊天。

这是她主动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随着她的笛声，想象鹧鸪飞玉门关，直抵疏勒河，李白自西域，想必也曾照过喀什的月光。

然而，我无数次问她关于新疆与喀什的一切，她的

嗯。

其实，这件事是真的。

我问她，这笛是谁教你的？

不久，放学路上，我跟在她背后，想要给她买盐冰或冰砖，作为玻璃事件的赔礼歉。她突然回，瞪圆大睛盯着我，却，答应了。

一路有惊无险。穿过天的桥，来到喀什人民广场，最醒目是尊主席雕像——中国现在仅存的几座广场主席像之一。

差不多吧，里有许多大树，以前还能看到坟墓，比你们上海的还要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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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来燎原电影院的街心园吧。

听我完，她笑了。

从那天起，我对李晓梦总觉得有什么亏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