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节(2/3)

浦江方向飘去。

有一次，蒲松林把我独自扔在河边。恰逢黑裙女鬼现，我躲藏在树丛里不敢动。要命的是，她就站在我前面，抬看星星看月亮，又掏小镜对着路灯照，那古古香的椭圆形小镜，就像电视剧《红楼梦》里吓死贾瑞的照妖镜。我忍不住咳嗽了一，她倒是吓得尖叫，摔倒在门汀上。我爬来，刚想逃跑，后面一声咤：站住！小鬼！

嗯，我在等我的朋友啊。

除了我的小学同学蒲松林。

于是，我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，她只能用右走路，而我的两条变成了她的左。

但她无法站稳，倚靠在我上，嘴里发急促的呼声，气息到我的耳朵上，让我一阵阵脸红。

呸！你才是鬼呢！

你的朋友是谁？

她吃力地坐在地上，意识地把两条并拢，手指着我的额说，喂，你在偷看我吗？小鬼，算你有光！快把扶起来。

我没明白。

更让我断定她绝非人类的是，她走路的样太奇怪了，远看像没。至于她的脸，刚开始几次，我从未看清楚过，只觉她很年轻，大概二十。

很多年以后，我才明白，她从事的是什么职业。

蔡骏。

我叫聂小倩。

但，这是专属于我和她之间的秘密，我不想告诉任何人。

她说，哎呀，我的脚扭伤了，今朝夜里厢拿能桑活呢？

都是男的？

她了我的脸，可惜我太瘦了。

你叫什么名字？

小鬼，你问得可真多啊，我的朋友嘛，可以是你爸爸，也可以是你叔叔，可以是你的育老师，或者是你们校，也可以，是你……如果，你再大几岁的话。

果然，夜的河边，有个穿着黑连衣裙的女人，披着垂到腰间的发，袅袅婷婷地飘来。那年暑假，苏州河边晚上没人，我们会来乘风凉，照着天文书寻找星座，或者二战的。每逢此时，就会看到一个黑裙女，着雪白小，半截光的胳膊，叫人想起《西游记》里的白骨——不，是尸。

那天晚上，恰是农历七月初七，我可不懂什么七夕，赶从她家溜走了。

喂！女鬼来了！

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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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躺到床上，让我拉开个屉，掏一罐药膏，光光的脚踝，让我给她上药。

我小心地摸着她的踝骨，像只小猫，边搽药边问她，，你为什么要晚上站在河边？

算啦，小朋友，我自己没办法走脱了，你扶着我回家吧。

走过苏州河边的小径，拐一条肮脏的小巷，四里散发夜来香的气味，还有她发里某洗发的气味，熏得我七荤八素的。

她家要穿过一过街楼，推开七十二家房客的大门，钻楼梯的亭间。屋虽然狭小，却很净，墙上贴着王祖贤版《倩女幽魂》的聂小倩——得竟有几分像她。

我不敢抗拒，闭着睛，抓她的胳膊，蛇般肤，细细的包裹着骨，就像白骨，或尸。

蒲松林从不知什么老书上看来，说中元节又称“七月节”或“盂兰盆会”，三大鬼节之一，供奉佛祖和僧人，普度六苦难众生，放灯是让鬼魂托生。不过，至少在最近一百年来，苏州河上并无此习俗。而我拧着鼻，丝毫不觉得浪漫，以免被苏州河的臭熏着。

随后，我反问她，，你叫什么名字？

但，我还是站住了，双哆嗦着，回，蹲来，盯着黑裙女鬼。

不过，1990年的夏天，附近有好几个男人失踪了，我开始怀疑跟她有关系。

我猛然拉了拉蒲松林的袖，一起躲藏在河边的绿化带里。

果然，她好轻啊，几乎没有分量，被我这个小学生拉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