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(2/2)

那一年，胖君十八岁，在职篮球队打中锋，一米九，重一百八十斤，属于非常标准的运动员重。说实话穿着球衣站在篮筐底，边大堆人，丝毫不显胖。

小灵走到篮球场边，跟几十个女生共同痴，大多数人挚川枫，还有人迷恋三井寿，更有味重的喜樱木，只有她远远地盯着胖君。

夜，殡仪馆，遗化妆间，只剩两个人，活的和死的。

他还不到三十，家里父母早就哭得不省人事，其他亲戚没这胆量，更不敢担责任。

十多年后，万圣节前夜，殡仪馆的遗化妆间。小灵的十手指，并没有太大变化，只是不再摸活人的脸而已。她正抓着莲蓬，在用清冲洗胖君的遗——冰柜里冻了整个白天，肤上的白霜渐渐化，底是僵的肌和骨骼。

照理，该把遗拉来再开始工作，但她痴痴地看着胖君，不晓得为啥死后二十四小时，睛还不闭上？难是为了看到她？

他俩的第一顿饭，是在kfc。那座小城市里，肯德基算是大上的餐馆。许多穷学生要省半个月的零钱，才能吃上一餐全家桶。虽说是请女生吃饭，但小灵像猫似的吃了薯条，而胖君吃了两个无霸，三对新奥尔良烤翅，一墨西哥卷，还有两瓶饮料，那样阔绰大气的手，让打工的收银员小妹对他投送给富二代的媚。最后，小灵还是决定跟他aa制，因为胖君兜里的钱，只够他个礼拜去上收费厕所的了。

虽然，小灵不是法医，但照她的经验判断，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左右。

她学的是化妆，当然是给活人服务。

胖君着小山似的肚，仿佛睡着了的北极熊，又像因公殉职的相扑运动员。化妆台像一张床，固的塑钢材料，四脚发吱吱声响，让人担心随时会被压塌。死者的双睁着，厚重底，瞳孔扩散，目光暗淡，角轻度混浊。

他觉小灵的手好小啊，手指却是纤灵活，天生就是化妆师的料。

小灵是胖君的职同学，她比他小两届。

好吧，他故意把肚鼓来，说我请你去吃饭吧。

没家属吗？

几天后，小灵又到篮球场边。他终于坐，喝了一她递来的，问你叫什么。

科学家们常说，人死后会减少二十一克的重，可能就是灵魂的重量。

小灵给他递了一块巾。

hello！晚上好！割！空挖！

辛苦您啦，把大给我吧。

这个故事，是她告诉我的。

第二个月，胖君请小灵看了场电影，他才偷偷摸摸在黑暗中握她的手。

怎么死的？她继续问同事，从前也碰上过遇害的大——有被丈夫了几十刀的，有脑袋被老婆剁来的，有火车站半夜里被劫匪勒死的。

我叫……

小灵，大小的小，灵魂的灵。

那场球打完，女生们给各自的男生送茶端汗甚至奉上香吻，只有胖君一个人落寞地走到跑边，整理着充满汗臭与脚气味的运动包。

看到了胖君。

我胖吗？

他学的是会计，自然不是给死人算账。

不过，小灵从来没信过。她所看到的死人，大多死沉死沉，要么冻得，要么掉了许多零件，哪来的二十一克啊？而躺在遗清理床上的胖君，重早已爆表，只有那量牲的大台秤才用。

她拿回充满男生味的巾，默默跑回宿舍洗净，挂在床绳上，在日记本上写“胖君”三个字——不是他的姓名，其实也不是外号，更不是什么可的小名。因为，全世界只有她这么叫他。

从胖君被拉来的那一瞬间，小灵就认了他——全城已没有比他更胖的家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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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背心早就透，蒸笼几乎汗来，他拿过巾了个遍，连声谢谢都没说，闪去房冲冷澡了。

胖君！我能这么叫你吗？

咳！饭局上喝醉了，从餐馆的窗冲去，摔到七层楼，死了。

我也问过小灵，殡仪馆有没有真实的灵异事件？她回答，网上无数关于殡仪馆的鬼故事，全属鬼扯淡。没错，小灵是我的粉丝，在另一个城市。万圣节后，我找她吃了顿饭，向她了解殡仪馆与遗化妆师的真实故事。

照行话，不能这个叫尸，必须叫大。她照例向大鞠躬，说了一祝福语，恭送死者往生。

我喜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