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节(3/4)

塔糖。有一次，一个便秘的泥瓦匠被抬到了安生的诊所，泥瓦匠捂着鼓胀的肚直叫唤，脸已经憋得发紫。安生净手洗面，针涌泉，灸大俞，上虚，用燃着的空心艾炷迅速在列缺，只听啪的一声，安生说好了，一会儿儿，泥瓦匠的肚咕噜一响，放了几个，就跑了厕所。

十年后，柳营发展成了一个繁荣的小镇，那两间棚不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路边林立的贴着白瓷砖的小楼。安生的诊所成为鲁西南唯一一家中医院，老的小饭馆已是名闻四方的清真饭店。

第十三章 上学

有一天，叶蹦蹦上学去了，伊在旷野里坐了一上午。伊是个沉、能忍耐的孩，整天少言寡语。叶放学后捉了几只蝌蚪，装在罐瓶里。她蹲在地上兴采烈地说：“蝌蚪会变成青蛙，青蛙会变成王，这是老师讲的。”伊说：“癞蛤蟆也能变成王吗？”

那天伊和叶第一次吵架，吵着吵着都哭了。整个午伊都坐在瞎妮边编筐，晚上他躲了起来，他知叶一放学就会找他，他们无数次地玩过捉迷藏的游戏。叶在院里问冬瓜：“见着伊了吗？”冬瓜说：“谁知，可能在仓库里。”仓库的门锁着，叶从窗去，四看了看，她跑到一个大柜前，用力拉那柜的门，又拍又踢，最后她累了，皱着眉说：“伊，我知你在里面，别躲着我，我不兴，我难受，难受了一整天啦！”她呜呜地哭起来。伊打开柜说来吧！她叫了一声坏东西，立刻来。

伊看着她的睛说：“叶，我想上学，我想和你在一块儿。”

伊木不同意伊上学，伊躺在拉满屎的地上打。瞎妮把伊拽起来，拍着伊上的土说：“儿，咱不去，娘编筐养活你，你和别的孩不一样，你是个瘸，上学能有啥息。”伊执拗地说：“我得上学。”柳青说让伊去吧，和叶个伴。瞎妮叹了一气，当晚她用面袋给伊了个书包。

第十四章 游戏

村里的学校是一个庙，破烂不堪，庙上着蒿草和一棵小槐树。佛像早已不在，据说是被人偷走的。所谓的黑板就是一面墙，原先的香案当了讲桌。伊和叶在这庙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好的童年时光。

学校里一共三十几名学生，只有一个老师。老师叫石为明，他教给孩们很多知识，从人、、手，到乌鸦喝，到神笔良，再到离离原上草。坐在伊和叶前面的小孩叫胡豆，他就是村的儿，输给伊面的那个倒霉。

场上有个窝，窝旁竖着旗杆。一个冬日清晨，母了3个。胡豆说烤烤吃，他的手里晃动着一盒火柴。于是枯叶燃了，在灰烬里变得黑不溜秋。人多少，只有几个大孩抢着吃到了。贡献火柴的胡豆坐在地上嘟囔一串恶毒的话。重复的是一个字，骂的却是五个人。

每个小孩都是骂人的天才。他们从脏话中受到了最早的也是唯一的教育。

天上掉把刀，砍你娘的腰。

天上掉针，挑你娘的。

天上掉剪，你娘的腚。

天上掉杆秤，钩你娘的腚。

在想像力丰富的孩里，天上似乎什么都有，对方的父母就倒了霉，不一会儿就被骂得无完肤。有时，某一位才华横溢的小孩会突然说一句彩的话：天上掉件破褂，烧你娘的嘴。

伊是玩石和弹珠的手，别的游戏就无法参加，只能在窝旁看别人玩。有段时间，胡豆常常模仿他走路的姿势，并且惟妙惟肖，引得其他孩哈哈大笑。从此，伊不再玩游戏了，变得更加孤僻。

伊站在窝旁，正午的光，他的影像一小堆垃圾。

女孩玩的游戏比较文明。，砸沙包，还有逮老鼠。逮老鼠类似于丢手绢，也是围坐成一个圈，拍手唱着歌谣：老鼠老鼠一月一，啧咂，猫来了。

老鼠老鼠二月二，啧咂，没逮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