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节(2/3)

“老三，你也来吃！”祖爷吩咐。

“你不要命了……”祖爷拍着呆福的后背，忍着没让泪来。

“你不知吗？”呆福接着说，“唉，也是，你往哪知去啊！前几年不是总打仗嘛，各打，谁和谁打我们也搞不清楚，总之，咱们老家那儿总是过兵，一会儿中央军来了，一会儿东北军来了，一会儿川军来了，一会儿鬼来了，有好兵，也有坏兵，好兵来了至多是要吃的喝，如果坏兵来了，那就麻烦了，抢东西、抢女人，更有一些败兵，抢不到东西就放雷把坟地炸了，偷里面的葬品。后来保和几个家族老商量，把坟地统统迁了地方，各家的祖坟都偷偷地挪了地方，新坟地不起坟包，没人能看这是坟地，上面照样庄稼，而老坟地照样存在，只不过面已经不是先人的尸骨了，的都是猪骨、羊骨，不仔细看谁也看不！”

祖爷站起来，看着呆福脑袋上秃掉的那块，和他相拥。

“哥啊，你这些年去哪里了？十几年前，你回老家，给我留了个条，说有事可照这个地址到上海找你……前年我来过上海一次，结果到都是日本鬼，吓得我没敢城就跑了。鬼被赶跑后，我照你条上的地址又来找，结果那个地方现在都是布衣店，都是买卖的……这是我第四次来上海找你了……路费都是乡亲们凑的……”说到这儿，呆福圈一红，又要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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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坝这些话一语双关：第一层意思是告诫祖爷不必再拿银参与这个祠堂兴建的事了；第二层意思是责怪呆福等乡亲们，你们连祖爷的坟地都没看好，还有脸来要钱？

“嗯？”祖爷睛一歪。

想到这儿，三坝壮着胆儿说了一句：“唉……呆福叔，你的心我家祖爷理解，其实我家祖爷心比你们还要糟，你们的祠堂虽然被炸，可各家的祖坟还在，祖上的尸骨还在，只要将祠堂建起来，立上各家牌位，一切都可以重来……可怜我家祖爷……老太公老祖母的尸骨都不在了，空立一个牌位又有何意义啊，想来我就替祖爷心痛……”三坝抹了抹泪，静待祖爷搭话。

“哥啊……”呆福终于忍不住了，泪般涌，“咱老家的祠堂被日本人的飞机给炸了！上官家族的宗祠没了！三百年的老祠堂啊，全炸碎了！这不，今年大旱，颗粒无收，老人们都说这是坏了祖宗祠堂的风所致，祖宗牌位和族谱都被炸没了，我们这一脉该断绝孙了……”

祖爷一声叹：“兄弟啊，说来话，我这些年都不在上海……唉，一言难尽……兄弟找我何事？尽讲！”

吃了一阵，祖爷又让他喝茶，呆福喝了几，漱了漱粘在嘴里的桂糕，咕咚一咽了去。三坝看后差没吐了。

呆福听到这儿，突然了一句：“哥，大叔、大婶、爷爷、、哥哥的尸骨没有丢啊！”

呆福傻笑了一声：“哥啊，你忘了，俺全家的命都是大婶给的！那年俺

呆福一看大家都吃了，也不再拘谨了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
祖爷看了看三坝，而后端起茶杯，喝了一茶，说：“我生是上官家族的人，死是上官家族的鬼，没有上官一族代代血脉相传，怎么能有今日观生之？家父本寒门，后弃笔从戎，家境才逐渐转好。人无论走到哪里，无论过得如何，都不能忘本……至于我父母尸骨散落之事，那也是劫数……”

三坝一听就明白了：这是来要钱的！堂虽然祖爷是老大，但钱可是兄弟们拼了命赚来的，况且祖爷自己父母的尸骨早就失散了，没必要帮他们建祠堂了！

三坝立心领神会：您一个人陪着他吃还不行，还得搭上我。只好上前抓了一块，生生地吞了去。

呆福顿了顿，挠挠，接着说：“不过也惊险的。那晚起坟时，我推着小推车，刚把叔、婶、爷爷、的尸骨包好，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迎面而来。大家都吓坏了，走近一看是一群逃难的老百姓，那群人认为我们车上是吃的呢，上来就抢。乡亲们不让动，结果就打起来了，我死死抱着大叔大婶的尸骨，他们就用石砸我脑袋。后来保把（农村打兔用的猎枪）端来，放了一枪，他们才跑了！”说到这儿，呆福一低，摘毡帽，“哥，你看，这就那晚砸的疤，都砸没了，秃了，不了，呵呵，所以我天天个帽遮丑……”

“哥啊，我这次来，就是受乡亲们所托，大家都说你在城里有有脸，还是大师，看看……看看是不是能筹集一些钱……把祠堂再建起来？……”呆福说。

祖爷一听，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，愣愣地看着呆福。三坝也听蒙了，傻傻地看着呆福。

“不了，不了，谢祖爷。”三坝心想：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！

祖爷的睛亮了起来。

祖爷听到这儿心如刀绞，又想起自己的祖坟被左咏禅等人破坏，心中阵阵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