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节(4/4)

的，说话来让人心里熨帖。又见麦野的脸发灰，圈乌黑，两腮冒青青的胡茬，一副憔悴样，就说：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，你不会引诱我们犯经济错误吧？再说，你现在病怏怏的，我们也不忍心让你受累啊！”

麦野有不好意思地抚抚脸颊，神黯然地说：“这些天说什么也走不来了，一闭上睛脑里都是张芳的样，梦里一会儿看见她被人杀了，一会儿看见我被人杀了，醒来后这心怦怦，像要从嗓里来似的。”

我无心的一句话，引他倒了一番苦，只好叹气，不知怎么安他。

沈恕接茬说：“我们今天在大洼乡走访，恰好路过你家门，就来看看。这案查了很时间，到现在也没能给你一个代，是我们工作不力。”

麦野说：“哪里的话，这三九寒天的，你们到乡来吃这份辛苦，我已经激不尽了。快屋里坐吧。”

推开屋门，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炉膛里的火苗烧得红彤彤的，一室皆。烟火气中依稀嗅到烧羽和白质的味，往炉台上看去，果然有一盘乌黑似焦炭的麻雀，依稀还在冒着气。

我说：“麦野，你再在家休息几天，大洼乡的麻雀都要被你吃光了。”

麦野咧开嘴角苦笑一声，说：“我也不是经常吃这东西，冰天雪地的，麻雀也不大好抓，刚巧你们来这两回就都赶上了。”

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，麦野又是地方戏的票友，我就说：“啖腥嚼膻，不妨碍锦心绣。”用一句戏词替他敷衍过去。

麦野家收拾得很净，炕上铺着电脑刺绣的浅紫炕毡，那图案是几梅鹿在草坪上觅嬉戏，既有乡野气息，又不失时尚。我们在转角沙发上坐来，麦野屋里屋外端茶倒地忙活。

我忙拦住他，说：“你还没好利索，我们自己动手好了。”

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，沈恕忽然问麦野：“来了两次，都没见到你家有张芳的照片？”

麦野顿了一说：“咋没有，张芳活着的时候，最照相了，凡是她喜的，都装在相框里，挂满一面墙。她事后，我就都摘来了，不然一看到那些照片，这心里就拧着劲地疼。”

沈恕不无歉意地说：“公安的经常讨人厌，这次还要麻烦你，让我们看一看张芳的相片，或者对破案有些帮助。”

麦野说：“好，好，不碍事。”走旁边的一个房间，窸窸窣窣地鼓捣一会儿，捧一大摞相册和相框，说：“都在这里了，尽看。”

这些照片都经过心的后期理，而且装潢，可见张芳生前对生活中的细节非常重视。也许沈恕怕勾起麦野的伤心事，一声不吭，低着专心地翻看相片。我和于银宝不知沈恕的意图，不好凑过去一起看，就努力寻找话题和麦野聊天。

沈恕翻看一会儿，挑一张说：“这是你们的结婚照吧？看上去你和张芳的发都焗过颜。”

我瞥一那张照片，见张芳挽着棕红的的发髻，一脸幸福地依偎在麦野边，麦野则留着棕红的短发，两人都着一飘逸的白衣衫，俊男女，令人前一亮。

麦野神黯然地说：“张芳以前最喜棕红的发，过去半年，她的心不太好，没心思打理，就索留黑发了。”

听到这里，我的心中咯噔一，隐隐觉到有什么事不对了。

沈恕不好究他夫妻间的事，就又继续浏览照片，貌似随意地问起张帆的况，说：“自从上次在你家见过张帆，这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