垃圾循环利用(2/2)

余有年连都抬不起来了，憋足气才说：“巧了，我也想知他们在哪儿。”

“卡！”导演着烟走到余有年面前，把烟整完才开：“为什么不剧本来？”

“过两天把前面那一场戏重拍了。”

雨停了十来分钟又继续，到中午过后就没了。余有年穿着戏里的病服坐在病床上看剧本。忽而床垫塌，全炁坐在床尾，嘴里默念对白。余有年颠了一剧本问：“姜导会吃人吗？”

“喂，你爸上次吃了我的面没给钱就走了。”

余有年语气轻挑又多，逗得挤在周围的工作人员偷笑不已。姜导看一被调动了绪的众人，包括睛发亮的全炁，把烟随携带的烟灰兜里。

余有年哎哎叫着：“快拍快拍，这病服穿久了不吉利！”

壮壮翻了个白说：“那人一辈不能总在度假啊。我一直在度假那学校里那些日夜等我回去的妹妹们怎么办？不能伤了她们的心啊！”

余有年撑大睛问：“那算加班费吗？”

场次开拍，剧本被藏在枕底。

姜导的眉挤得一一低，从枕底剧本往余有年上敲：“我吃不吃人，你想试试？”

壮壮松开手放行。

常青受不了自恋的壮壮，抬手又是一拳：“行行行，你院那天我让她们着鞭炮来接你。”

雨停了，白云间一条蓝。

常青给壮壮说着学校里的事，同龄的壮壮听得津津有味，末了说一句：“好羡慕啊，我啥时候才能回学校啊？”

老板回店里接了个外卖单，好后提着袋来，看见门还蹲着个瘦猴。刚好把烟完的外卖店员上前想接过外卖，却被老板拦住。老板把外卖伸到余有年前：“十分钟把这外卖送了，回来给你一份一模一样的，不收钱。”

余有年的视线笔直得像拿尺画来似的，朝镜外的常青扬了扬：“他说次再来看我不是诅咒我不能院嘛，可我觉得次我就可以回去见妹妹们啦。”

余有年想，自己并不是不能再奋力狂奔一次。

常青捶了他一：“你前两天才说自己在度假快活得很。”

这会儿余添和何文已经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境界，消失叁四天是常有的事。余有年学会一旦见不着人，就把家里的余粮分成几天份来吃的本领。

全炁被问得一愣一愣的。“他为什么要吃人？”

他也曾经这样拼尽全力过。那一次他已经饿了一天一夜，蹲在一家面餐馆前走不动了。兼厨的老板来一气，看见瑟缩在门的余有年。

休息间，余有年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，他低一看，蓦然恍惚。为了研究剧本，蹲医院，和经营夹娃娃的生意，他把微信里的职黑群给忘了。那满满当当的未读信息正控诉他“忘忽职守”。

壮壮还独自坐在床上看着窗外，那一坦然面对生死的绪染了整个空间里的事。

余有年忘了自己是怎么撑起再足狂奔的，路上的景他无暇观赏，所有东西在他里都是成线形模糊状的。他觉到咙比哈拉诺尔湖还要涸，心脏比气后的河豚还要膨胀。餐送到后他被客人骂了一顿，因为那汤一半在碗里一半在袋里，但他不，一扭又一路返回。后来他吃上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馄饨。别的他都忘了，他只记得那是他第一份不偷不抢不骗得来的。

壮壮看着窗外的灰云朵朵说：“快了吧。”

余有年颇认同地：“也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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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青说着起往门外走。原本应该转回一句“次见”的壮壮什么也没说，留一个背影给常青，举起手随意挥一挥，嘴里不经意哼“虹彩妹妹嗯唉嗨哟”。

年的视线追着场上亡命骑车绕圈的人。

常青听见歌声，底一亮，嘴角擒着笑离开了病房。

“卡！”导演通过了全炁的戏。

“再见了啊，次再来看你。”

他了一张不显年纪的脸，乍乍乎乎的样真有年少不经世事的顽劣。余有年瞥了瞥在认真工作中偷闲的人群，有说有笑很洽。在那当中的全炁也弯着一双星眸，一瞬不瞬地眺望着他。

壮壮嘿嘿地搂上常青的脖。常青一边推开他一边问：“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院啊？”

全炁抖着坐到折迭椅上着气。

常青看了看手表：“我得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