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节(3/4)

最后，他关上灯离开卫生间，走到他几年来一直称为“工作室”的一个房间。房间很大，弥漫着尘土和霉味。屋里堆满了各工，了一半的木工活儿，以及一些尝试失败的作品。他站在门，看着所有这些自己半途而废的东西：一副用红松制成的国际象棋（他一直都没学会怎么，但是他很欣赏那些巧的棋），还有一张用老橡木制成的华丽演讲台（他这辈也从来没过演讲，但是他很喜演讲者站在致的台前的样），还有一架小小的、只了一半的摇摆木。

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那个东西，又为什么没有完。但这架木确实就在工作室的角落里，上面堆满了盒和冬天用的被。

他从各杂和灰尘中穿过去，来到木前，用一只手挲着糙的木。木还没有打磨过，所以手很糙，但不知为何，摸上去却让他到很温馨。被扔在这里这么多年，木的棱角已经不那么尖锐了。

虽然这个东西不是他得最漂亮的作品，但是弗雷德觉得它也不差，算是业余平吧。嘴那里有欠缺——的牙齿大小好像错了，但是他很喜小的耳朵。他突然想起，当时为了这两只耳朵，他可是了大工夫，因为他觉得，这是小全上自己唯一可以好的分。当时可真不容易啊，他的手为此酸疼了好几天。但是现在再看到它，他觉得那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。

弗雷德突然注意到，在耳朵后面靠近鬃的位置上，刻着两个字。那里只有骑在木上的人才看得见，能骑上去的恐怕只有小娃娃了。

希——瑟——

那不就是当年他和玛丽为尚未生的宝宝起的名字吗？

“玛丽……”弗雷德最后呼唤了一次。

仍旧没有回答，仿佛宇宙天穹最终默许了他的所有计划，他知，这一切已经注定要发生了。他给过上天一个机会，让它改变自己的主意，但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，以及一座空的屋。

纳撒尼尔·舒赫

他重回人间已经两个月了，但他的家人依旧如往昔一般他，丝毫不逊于当年他生命中漫而光辉的岁月。他的妻如今虽然老了，却仍然张开双臂拥抱他，并依偎在他怀里哭泣。他的孩也已经不再是幼童，却仍然像当年一样围拢在他边。从他们的父亲去世到现在成为复生者，其间经过了二十年，但孩们还会为争夺父母的注意而打打闹闹。什么都没有变。

他的大儿比尔已经有了自己的家，却仍然会跟在父亲后面，继续叫自己的妹妹“傻瓜”，说她“不可理喻”，那个样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
兄妹俩都搬回家来住。他们似乎都到时间脆弱易逝，因此整天围绕在他边，对他百依百顺。他仿佛有引力，将每个人都聚拢在边。他们有时候很晚都不睡觉，一件件、一桩桩地向他叙说他不在的这些年里发生的所有事。他笑眯眯地听着，有时也会表示异议，并和他们争论，但是大家却都到这样的争论令人踏实与宽，因为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他，不曾改变。

他是他们的父亲；他是一名复生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