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2/2)

“这坠我标价四万。”滕一鸣晃了晃手电，“它的质地和你那把玩件差不多。梅东元给你的玩意儿，叫价二十万真不算多。”

“这是知识，是文化。”滕一鸣抖抖肩膀，“一行一行，一行专一行，学着啊。生意时忽悠客人用得着。”

“听说是这样。”滕一鸣说，“梅东元在生意场上了十来年，钱赚够了就把店和厂都卖了，在几间公司了。他不再亲自跑生意，开始专心研究翡翠收藏、鉴赏，往文化圈里扎。”

“你刚刚也说不信梅东元的解释。”

“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时时不忘揭我短的家伙。”

“嗯，差不多吧。”滕一鸣，“不是行还是行外都有大票的人希望靠赌石暴富。梅东元的经历正好迎合了这些人的渴望，所以他有了本钱也有了小名气，开了店，开了加工厂。”

“他说事发生在九年前。”滕一鸣遗憾地摇，“那时候我刚行，还没海，完全没有印象。”他想了想，“你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事儿？”

“得，我错了，滕爷您老辛苦。”雷涛嬉笑着伸手给滕一鸣肩。“唉，说正经的，梅东元提到的他那个死于火灾的朋友，你知是谁吗？听他的意思，那人应该有名气。”

“我还不信你居然答应他的委托呢。”

“我可没这么说。”雷涛断然否认，“只不过好奇而已。”

“这……还是找时机还给他比较好。”雷涛当时只是不好推辞，此刻听说把玩件价值不菲，觉得就这么收有些别扭。他不想占别人的便宜，只希望和梅东元互相帮忙，扯平就好。

很多翡翠商人在年的易的成败中积累了丰富的赌石经验，总结一从翡翠原石的外形、产地等各表现来综合分析、判断赌石的技巧，但风险依然很大，任何人都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。所以不传说怎么嘘，事实就是在赌石中赌涨的人少而又少，赌输的人不计其数。

“哎哟，懂得真多。”雷涛笑，“你哪儿学来的这一一的？听得我肃然起敬啊。”

“你不去说相声屈才了。”

“这是《五经通义》中对玉石的夸赞。”滕一鸣告诉他。这段话的原文是：“温而泽，有似于智；锐而不害，有似于仁；抑而不挠，有似于义；有瑕于必见于外，有似于信；垂之如坠，有似于礼。”意在形容玉石韧、温和、细腻、蓄，可以和人的真善相得益彰。

雅观，于是有了形态相似的玉饰。还有人认为，它是从礼玉璧演化而来。就像人们经常佩的挂饰“路路通”，造型源自上古的祭玉勒，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可以转走霉运、转来好运的转运珠。他只是不明白一向好为人师的滕一鸣拿个坠来是要给他上什么课。

“我知你在琢磨什么。”滕一鸣耸了耸鼻，“你就是在给自己找去偷玉牌的借。”

“听说是二十多年前，他和朋友合伙砸锅卖铁凑了两万元钱去缅甸赌石。”雷涛说，“他们带回一块料，开来是玻璃的帝王绿，一卖天价。”

“少来！要抱怨友不慎也得是我抱怨，不到你小呢。”滕一鸣拉开货柜，拿摆在角落的玻璃碗，往里面倒满纯净。翡翠需要保存在封闭的环境中，以免失去光泽显得涩。老坑翡翠因为质地致密不会有这样的问题，新坑的石料就得注意保养。“我劝你别和梅东元走太近。”他关上玻璃柜，“圈里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不知是真是假，反正夸张的。你知他是怎么发家的吧？”

“嘿，怎么说话呢？”滕一鸣双手叉腰，“赚来的钱是我一个人的对吧？”

“赌石这事，肯定得靠经验和力。”雷涛觉得好笑，“但说到底还是赌运气嘛。哪有什么逢赌必涨的绝技。梅东元敢说，他们还真敢信啊。”

“对啊，他现在已经成文化名人了。”滕一鸣的语气中带着一酸溜溜的不屑，“他起家、名都是靠赌石，而且据说他去缅甸赌石一向是赌涨多，赌输少，所以有很多人慕名而去，找他求指导，希望也能学几招绝技，一夜之间成为富豪。”

赌石久以来被视为翡翠易的华，其实倒不如说是获取惊人利的一条艰险捷径。所谓“一刀富，一刀穷，一刀生，一刀死”，大起大落，惊魂动魄。翡翠生意的人经常念叨“神仙难断寸玉”，将翡翠形容为世界上最难于识别的宝石，因为它有一层壳包裹难见真容，即使切割开后，颜与质地的变化也是很难准确估计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雷涛没听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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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说这珠宝城有他的份。”雷涛指指脚。

“啧啧，我什么时候也能手这么阔绰就好了。”滕一鸣将把玩件翻过来，用放大镜看着底，“哦，这里刻着梅东元的大名。还有诗句呢。这是……‘温而泽，有似于智’。”

“人有了钱，就开始图好名望。”雷涛说。名与利一向难舍难分，得到了一样自然就会想着另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