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(3/3)

传说放蛊，是将五毒置于同一瓮中，使其互相厮杀，活来的一毒即为蛊。五行与之相似，一个师父传五个徒弟，五个徒弟自相残杀，只有活来的一个人蛊可以得到真传，是这么个五行。”

【6】

九伯听过我和臭鱼说的遭遇，他说，显而易见，明朝女尸并非人，而是当年盗走“仙虫”的五行门人。她扮成女躲了皇，又困在军之中无路可逃，不得已吞“仙虫”投井亡。过去了一百多年，才有侍卫发现她的尸首，还以为是殉难投井的明朝女，厚葬于西关外烈女坟，棺材又被伏虎庄的盗墓贼挖了来，又几经辗转，埋到了死过人的西南屋。

三姥姥多半是五行的传人，半年前搬来挑胡同，正是为了盗取“仙虫”。三姥姥那妖术，说穿了，无非是魇镇之法。西南屋门前的死孩，据传是庙中供养的千年妖胎。

迷信之说，三姥姥的行没有胎里的，犯了她的忌，有门也不敢，借故同对门的二嫂斗风，迫使西南屋的住家搬走，又打算借纸人魇镇，妄图害死崔大离。没想到崔大离会踩八卦，躲过了这一劫。接来的事儿，我和臭鱼也都明白了。但是全须的“仙虫”埋在棺材中三四百年还能动，如若飞到活人中，则会在瞬息之间使人肌肤寸裂，烧成了灰也没死。我和臭鱼飞灰，终日觉上有一条条虫爬来爬去，臭鱼也是如此，看来不是我的错觉。我们惶惶不可终日，不知有没有命之忧，所以找人问个究竟。才知，过不了一两年，我们会被“仙虫”成尸。

我和臭鱼真是怕了，决定去找五行。五行供奉“仙虫”多年，或许有让我们活命的法。

九伯摇说：“没找了，尘世，朝代更迭，旁门左绝迹已久，三姥姥以外，不见得还有传人。”

我和臭鱼垂丧气，也只得死心了。生有时辰死有地，不是自己得了主的。不过我们还有几想不明白：五行在什么地方找到的“仙虫”？那个女为何盗走“仙虫”？该不会只是为了尸不朽？当年在余家大坟破庙批殃榜的崔老，必定看白脸棺材中的东西不能动，谁动它谁死，所以埋到西南屋，连他的后人也不告诉。一直以来，我们的所见所闻，无不是“仙虫”的可怕之。供奉“仙虫”的五行，明朝末年盗走“仙虫”投井而死的女，还有那个鬼鬼祟祟的三姥姥，这么多人要找“仙虫”，拦都拦不住，全是为了寻死？

九伯说：“真让你们说中了，五行供奉‘仙虫’，不是为了送命，而是想成仙了。”

我说：“那也奇了怪了，吃五谷杂粮的人，有几个可以成仙了？要说过去五行信这个，倒也说得过去。以往那个年，不信的人不多。可如今是什么年了，三姥姥还信这个？”

九伯说：“你信不信在你，反正是有人信，迷而后信，迷在里边了，要不怎么叫迷信呢。”

臭鱼说：“我也听不明白了，得了‘仙虫’可以成仙？成仙了什么去？”

我说：“你说成了仙什么去，喝西北风呗，风饮、不五谷，那不是喝西北风吗？”

臭鱼不信：“再挣不来钱，我也喝西北风去了，还用得上‘仙虫’？我是想不明白了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要当神仙？不吃不喝活上千年万载，那有什么劲？说到底，世上还是苦人多，好比你我这样的穷光倒霉，活了二十多年，一个困难接着一个困难，一个麻烦连着一个麻烦，再多活两百年，无非也还是这。”

我说：“你这么说也是没错，只不过大分人不会这么想。”

臭鱼说：“那该怎么想？”

我说：“你得这么想，好死不如赖活着，万一是天将降大任于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