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节(2/3)

林妧微微一怔，惘然注视着少年挑纤瘦的背影。秦昭没有声，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，不在怎样的境况之，脊背从来都得笔直。

正在这个当，林妧隐约察觉从耳畔掠过一轻柔迅疾的风，接着前一黑，被某散发着温和量的东西遮住了全视线——

手臂被血滴贯穿的地方传来刺骨疼痛，迟玉咬着牙回看她，神隐忍而决。少年的瞳孔晦暗不明，覆盖于其上的是夜空般纯粹的黑，细细望去时，能隐隐瞥见眸底动着的汹涌暗。

这是欺诈师的声音。

迟玉说到一半便抿住嘴，她心如鼓擂，连带着声线也有了轻微的颤抖：“‘不是这样的’？可你不是秦昭，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想法？”

像是悠哉游哉地把放嘴。

如果秦昭不代替她来到地室行献祭，就不会在那么早的时候白白死去。照正常轨迹，丢掉命的理应是林妧，而他会在当天被特遣队所救，过上与正常人无异的生活。他通乐理、受过时间的义务教育、格平易近人，比起从小在竞技场大的林妧要好上太多太多，如果能顺利活来，如今的生活必然不会太差。

地室里淌着的昏黄光线再度涌视线，黑圆球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是站立在地室中央、浑是血的少年人。

秦昭泛红的眶里满是血丝，缕缕鲜血从角和边溢来，无声无息滴落在地。空无的双里除了仇恨与怨念空无一，直勾勾盯着她时，像两把直戳心的刀：“都是你的错……我不想死，不想死！”

在漆黑一片的视野里，接着传来迟玉的声音：“不要听他的话，林妧。那只是欺诈师制造的陷阱，不是真正的秦昭。”

恶的喃喃低语回在地室里每个角落，浑浊声线让人联想起死气沉沉的泥潭。

迟玉的表温柔又克制，里仿佛藏匿了千千万万厚重的愫，中似乎蕴着许许多多无法说的话，却一丝一毫都不敢表，只能无比迫切却也无比胆怯地看着她。

话音落，聚集在秦昭脚的鲜血竟凭空悬浮起来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妧所在的方向猛冲。她一时恍惚来不及躲闪，好在迟玉疾手快，用手臂替她挡弹般呼啸而来的血滴。

他的眶微微泛红，话语说到一半便哽在咽。仅仅是一段极为短暂的对视，碎玻璃般的神也足以让林妧屏住呼。

他表现得异常冷静，一副置事外、与这里的一切都沾不上边的模样，语气冰冷得可怕。这两个字的同时，迟玉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地室中央。

林妧浑战栗，一动不动地睁大睛。

随着少年的逐渐被黑球吞噬，大张着的裂渐渐合拢，严丝合地贴合在一起，看不丝毫曾经裂开过的痕迹。地室里没有血迹，更不存在挣扎过的痕迹，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如同梦境，唯独见不到那个穿着白上衣的男孩。

黑圆球在阵阵低喃中开始不停颤动，从球表面分裂一条条须般的条，与此同时黑球中央破开一个嘴形状的，仿佛极度饥饿般大大张开。

“因为我——”

死去的秦昭对她说：“是你害死了我。一切都是你的错……明明逃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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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当然知耳畔响起的声音不过是幻象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，这些话的的确确是事实真相。

狭小的地室里一片寂静，连剧烈的心声都清晰可辨。可惜迟玉并没有继续说去，反倒是从角落里响起一阵似曾相识的癫狂笑音：“是啊，你不是秦昭，有什么资格代替他说话呢？”

林妧听见恶发心满意足的低笑，在这古怪刺耳的笑声里，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她无比熟悉的嗓音——

那是已经被恶吞噬的秦昭在对她说话，原本清泠柔和的声线嘶哑不堪，夹杂了满满的恨意：“都怪你。”

林妧皱眉侧目，正好对上男人半眯着的睛。为幻境制造者，欺诈师能在这个空间里来去自如，如今他毫无征兆地现在地室，脸

他虽然竭力把所有绪都死死压制，林妧却还是能从中受到化不开的悲伤与愁绪，像一团又又重的墨，悄然在睛里开。

“好香，好饿……”

“不是这样的。秦昭他……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。”

迟玉伸右手挡在她前，试图阻止后者见到前这幅无比残酷的画面。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格外沙哑，低低沉沉地响起时，像是一片羽划过耳：“别看。”

她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这么久，归结底来看，其实是偷走了本应该属于秦昭的人生。

须尽数前伸，将秦昭的大半禁锢其中，随即猛地往回收力，把他整个人拉圆球大大张开的裂里。

林妧抬起睫，决然住迟玉挡在自己前的右手，把它缓缓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