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5/7)

支香烟，细细来。

事应先从王阿发认识的应桂馨说起。应桂馨算是上海滩上的一个角，表面挂着中华民国共会会和江苏省驻沪巡的两个衔，实际上是帮会的目。王阿发知他是地方一霸，为了求得他的保护，便投其所好，凡得到有价值的古董，都先送到他，价钱由他定，这样一来两人渐渐近乎起来。十天前，王阿发得到郑板桥的一幅真迹，照例又送到应桂馨家里。易结束后，王阿发起告辞，却被应桂馨喊住：“阿发，你看我待你怎么样？”“好，好得很！”王阿发慌忙表现激涕零的样，“没有应先生您的关照，我哪有今日？”“阿发倒也没有忘记我的好。”应桂馨呷了龙井，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现在有件事，想请你帮个忙。”“凡有用得着时，一定尽力。”王阿发答应过后问，“但不知应先生所为何事？”应桂馨取一张照片递过来。“这个人是我的死对，你把他杀了。枪由我给你，事成之后，给你一千大洋酬金。”王阿发一听颤抖着说：“我生胆小，平时连杀都不敢看，实在没有胆量杀人。再说也不会开枪，不好反倒误了您的大事。”应桂馨立时面孔拉，正要发作却又突然大笑起来：“和你开个玩笑，看把你吓得了，真是饭桶，哈哈哈……”事就这样过去了。

这天午饭后，邮差送来《申报》，王阿发随手翻开，悬赏缉拿刺杀宋教仁凶手的布告一映帘，上面还有宋教仁的照片。王阿发大吃一惊：应桂馨要我杀的，不正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吗？他连忙到街上探究况，正看到巡捕人员满大街张贴悬赏布告，不禁怦然心动：如果得到一万元赏银，足够后半辈消受了。于是喊了辆黄包车，直奔总巡捕房去。

送走王阿发后，卜罗斯立即作抓捕嫌疑犯应桂馨的署。当晚10钟，卜罗斯带着中西捕探，直奔应桂馨住宅。不料应桂馨的门房称，应桂馨去了青和坊院的相好胡翡云那里。

卜罗斯当兵分两路，一路看守应宅，一路去青和坊院。到了院，卜罗斯命令一名便衣捕探去查询，老鸨回话说：“应老爷与胡小都已去了迎坊，在李桂玉小喝酒。”

迎坊离青和坊不远，一会儿就到了。便衣捕探装作应桂馨的上朋友，迈着四方步去，中还连连咋呼：“应老爷在哪个房间？”“应老爷在3号房间。”老鸨误以为是应桂馨的熟人，指了指楼上。便衣立即上楼，走到3号房门，只见应桂馨这时已喝得脸似猪肝，两个女左右傍坐调笑。便衣咳嗽一声：“应老爷，楼有人要见你。”

“我去去就来。”应桂馨在李桂玉脸上拧了一把，便摇摇晃晃了楼，嘴里着酒气嚷嚷：“啥人找我？半夜三更的，有什么要事？”他的脚刚跨楼梯，双手即被两个早已恭候的捕探抓住，“咔嚓”一声上了手铐。卜罗斯一挥手：“先送去捕房！”

接着，卜罗斯复又带人赶到应桂馨家去搜查，并将全家男女老少逐一盘问。应桂馨家中有一男人，得五短材，眉阔嘴，穿着崭新的西装，神中显几分惊慌，大家都说他是应桂馨新近结识的朋友。此人自称是山西人，叫吴福铭，来上海脱手一对古瓶，经人介绍认识了应桂馨，并留住在应桂馨家中。

在这以前，卜罗斯已从两个人那里得到关于刺宋凶手的材相貌线索。一个是火车站售票员，她说枪响后，看见刺客狂奔逃跑，还跌了一跤，是个矮个，一付黑的倒挂眉；另一个是鹿野旅馆的胡账房，他说他的房客中有个山西人武士英，原本衣衫褴褛，可3月19日半夜里醉醺醺回到旅馆，拍拍上穿的笔西装，满脸得意地炫耀：“老发财了，明天还有一桩大买卖，可得一千大洋。”次日一早，他便结账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