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4/7)

或许只是为了缓和一舆论压力，才开了杀戒。破案过程中他们先后逮捕了15人，杀了8人。民间有着生动的传，说这是：“藏起了一窝老虎，打死了几只苍蝇！”

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。破案之后，荣家之前送的50万元赎金，警备司令只发还了13万元给荣家，发还时警方又是拍照又是登报，大肆渲染：“全国震惊之棉纱兼面粉大王荣德生绑票案，昨日始告全结束，赃款已为荣家领去……”可实际上大分赎款都被当局扣留了。其中有5万元由蒋介石奖赏给了破案的森。犯案参与者吴志刚之前用分得的赎款所买的两汽车，也被官方留使用。而且，在此之前，荣家还分别送给警备司令和上海市警察局各4万元，作为对警方人员破案力的酬谢。

其实在警方发还十几万元赎款给荣家的第二天，警备司令就派人到申新总公司公然索要所谓“破案赏金”，一而再再而三，直到把发还荣家的那十几万元都要走了为止。荣家无可奈何，只得又价收购了十几万元，作为“酬金”给了他们。各地官员见荣德生这位大财主向上海当局“慷慨解”，分外红，纷纷趁火打劫，要荣德生将领回的所谓“款”捐献来。仅上海一地，要求荣德生捐款的机关团就达50多家。此外，还有一些个人，也一再纠缠，要“借”钱，得荣德生苦不堪言。能推脱的他只好婉言推脱，但对于“党国要人”，不便得罪的，也只好忍痛解。

风波既是冲着钱财来的，钱财散尽了，风波也就平息了。荣家确实在这张绑架案中损失惨重。但是更重要的是，在这场绑架案中，警匪到底是不是一家呢？真相到底是怎样的？

荣家人估计心中有数，但在那样的世中，政府、警备都不成统，向他们索要公就好比缘木求鱼。荣家人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，才忍气吞声，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。因为汤恩伯对警备司令采取保密措施，历来史料上也未确切提及，今天，我们就只能据一些蛛丝迹来大胆猜测了。

先说松沪警备司令二森，是浙江省江山县人，和军统目笠是同乡，是笠的得意门生，又和保密局目人凤是同乡同宗，还有汤恩伯后台。抗日战争时期，军统派先是他到上海活动，他被日本宪兵队抓获后当了汉。抗战胜利后，被笠、人凤庇护来，笠还派他任第三方面军第二。

再看荣德生脱险回来以后，森又气又急，督促加破案。森估计，绑匪肯定不是一般的绑匪，一者绑匪没有司令的印章这个“红卡”，二者一般的绑匪没有能力动用上海警备司令的黑轿车。这样一来，森便指示手，首先着手侦查他手在上海行动的人员。果然，原来绑架荣德生时打扮成军人模样、示“红卡”的人确实曾经是森的。森一听，又气又喜。气的是，作案的就是他的，全是党国的行动人员；喜的是荣德生绑架案终于有了线索，这线索是他森查得的，蒋介石肯定会对他另相看，这就能给自己的份量增加筹码。

经过严刑审问，知匪首可能潜逃到了杭州。森便速令三个侦探立即去杭州追捕匪首。后来，绑架荣德生的匪徒8人无一漏网。案破后追回了荣德生先生的所有赎款，8名作案匪徒全被枪决。

这样看来，绑架荣德生的是森的，森又把他们辑拿归案。再看看这起绑架案得益最大的人，是森！侦破案件后的功推第一，蒋介石亲自召见他，又是嘉奖，又是提升。森从此一路青云直上。

从这里，明人大致可以窥探到荣德生绑架案的一斑。不妨这样的假设：森指使绑架荣德生，索要钱财，然后再指使别的侦破案件，拿来赎款。这样，赎款可以变相地以酬金的方式纳袋，破案的声名也当仁不让，一举两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