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6/7)

王国维的诞生地位于浙江省海宁州（今海宁市盐官镇）双仁巷王氏旧宅。虽然王国维后来的学术建树大有王者风度，但他落红尘的这一王氏旧宅，却并不是一座王。这是一个中产人家。1877年12月3日，旧历十月二十九日王国维来到“人间”，此时一年一度最为壮观的钱塘江大，此时已过去两个多月了：大是在每年八月十八日（旧历）。涨的时候，海逆行西上，退时则顺东，趋赴大海。挑选这样的日来到人间，即使是用日后王国维极力推崇的德国哲人叔本华的“自由意志”说能给予一解释吗？虽然天才生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不会就是一首诗，但是一个人，即便是一个极平凡极平凡的人，他的生却不能不与环境有着各各样的微妙关系，而环境的一，就是大自然。

正如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所说的“独上楼”那治学意境，他自己是一介寒儒知识分不寻常的典型，是富于传奇彩的文化人，他的一生无疑也是一场漫艰苦的攀登，充满着信却又坎坷。之后留给我们的是许多发人省的谜团。

王国维幼年时代的第一大不幸，便是亲生母亲的病逝，当时王国维只有4岁。

不过，王国维的父亲王乃誉后来娶了叶砚耕之女，叫叶孺人。王国维对这位叶姓继母，比较敬畏。据陈守谦回忆：王国维十五六岁时，跟少年朋友们有聚会，到吃午饭的时候必定要离去，留他吃饭是留不住的，因为后母在家里等着，午饭要全家人一起吃，所以王国维不能不回家，以讨得后母的喜。

早年丧母对王国维的影响有哪些呢？也许我们可以从王国维自己的记述里面找到线索。王国维后来说，古今的诗人，幼年有很多是胆小的，而想象的能力，确实是从这里得来的。王国维小时候比较“畏葸”，胆小。不过这胆小倒不是全来自幼年丧母。因为人们很可以假定：王国维若是幼年不丧母，而是得慈母期心照料，有可能变得更为懦弱胆小。

王国维在母亲去世后，靠祖姑母范氏、以及叔祖母提携抚养。他还有一个，叫王蕴玉，比他大5岁，也这样跟着祖姑母、叔祖母过活。

王国维7岁，到附近读私塾，启蒙老师是潘缓昌（紫贵），受的是传统启蒙教育。容大抵有“帖试”或“帖括”之类的科举文字、八文章，特别空死板。家有藏书五六箧，除了他不喜的《十三经注疏》，每日从私塾回来，他都要翻阅这些杂书。从王国维后来的教育观看，他显然不喜这读死书的法，以至听说光绪帝废除八，改试策论时，兴得了不得。

次年，恰逢全家搬往城西南周家兜新屋。对十多岁的孩来说，搬新屋不是一件小事，何况这一搬就搬到西邻城脚、北临小河、南隔城墙、可与钱塘江相望的好去呢！这是一所二院，坐北朝南，在正房楼上可以望见钱塘江汹涌奔腾。王国维在江边，一住就是12年，直到22岁，亲见钱塘江日日西，日日东趋海，于是有“落生，几换人间世”之叹。后来，海宁市政府将此王国维故居修缮一新，定为市级重文保护单位，并布置了“王国维学术成就陈列室”，以示纪念。王国维在江边时，大概没料到百年之后，人间世会换成这样吧。

之后比较重要的事件就是光绪帝亲政。这件事看上去跟王国维并无直接影响，但第二年，也即1888年康有为就上呈《上清帝第一书》，提变成法、通、慎左右等变法主张。这样就影响到王乃誉。王乃誉喜谈经世之学，大概就从这时候开始。父亲的格是很快的，逢人就讲新学，“新政”，直谈到别人捂着耳朵躲开，由于别人渐渐躲着父亲，父亲只好在家里跟小字辈谈。这对王国维动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