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节(2/3)

就那样，我被他们装上了车，带回了他们的地盘。他们也不对我说多话，让我也换了他们的军装，直接送到个两层的小洋楼里养了起来。

我看到了当初我带着张家村到省城报信的那两个我们村的小年轻，他们居然有模有样地穿着小日本的衣服，坐在最前面的两台只有三个的小铁老虎上。

那段日我寻思着你们几个在远山里只要没死，总是还会回来的。所以，我天天守在那个兄弟家的挂十字架的庙门等。那里好心人多，每天也能混个馍馍啃啃，再说也想守在那等到你们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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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我命不该绝。又过了半个月，街上过铁老虎，连着十几台，煞是闹。我裹着大棉袄，靠在街角跟着看闹，结果你们猜我看见了谁？

就那么半人半鬼的又过了一个多月，有一天我又在那大使馆门去转，结果远远地瞅见一个人影特别熟悉，好像就是跟咱们一起的那兄弟。可兄弟被五大绑，几个带着枪的大鼻押着他往一台铁老虎里推。我连忙冲了过去，扯着嗓门对他喊：“兄弟！我是张爷啊！”

东洋人也没怀疑我，每次问完后，那几个看上去是大人的家伙都锁着眉，好像在思考什么。

俩小年轻把我介绍给了东洋人的官，官冲我笑，中文说得跟咬着条萝卜似的：“老的活，跟着我们一起，好日的活。”

可等了几个月，还是没见到你们的踪影。我都彻底死心了，有一天我又寻思着，不会是那兄弟去了他们的大使馆吧！我记得他带我去过一次的。于是，我又跑那个老大使馆门去守着，可大使馆门的守卫总是赶我。嗨！苦日，不提也罢。

我彻底绝望了，寻思着这辈就这样吧！已经活了半百了，如果没有张家村，现在还不是跟我那些乡亲一起死了。我等于是捡回这条命，能多活几天是几天。

我骂：“你们死了我也不会死呢。”

可我就留了个心，寻思着这一切不会那么简单。要知我张爷虽然大字不识几个，可还是懂一孔孟，知一些忠君国的。所以啊，我把之后找着兄弟，然后去了北京城，最后跟着邵兄弟你们远山的事，一个字都没提。毕竟蔡锷将军是朝廷……错了，是大总统的人，我可不能背叛朝廷……错了，是背叛大总统。

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，拦到了他们前面，冲着那俩小年轻拼命喊。铁老虎上来几个带枪的东洋人，举起枪托就要砸我。也是多亏了我那两个晚辈，叫住了他们。然后抱着我说：“张爷爷您还没死啊！”

兄弟扭过来，看到了我。他挣扎了几，大声用我们中国话喊：“都死了！其他人都死了！”话就这么说了半截，旁边那几个带枪的大鼻便把他了铁老虎，铁老虎往火车站方向开去了。

开始我还得意，以为东洋孙靠谱，都是好心人。我还瞅到他们和我们一样信菩萨，以为他们心也跟菩萨似的。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在小洋楼里住了几年吧，时不时来几个穿得很好的家伙过来，要我们把当年的事来回说了很多遍。那俩小年轻知的反正不多，无非就是远山的村没人了，然后他们跟我来了趟省城，回去就只看见我们自己张家村没了，最后跑省城投奔了他们东洋菩萨。

于是，我就对东洋人打虎，说我这两个晚辈回去后，我在城里多住了一天也回去了，家不见了，然后就一直在省城要饭。

我当时那叫一个伤心啊！兄弟说的都死了，自然是说邵兄弟你们几个啊！可是这兄弟自己，也被五大绑着，看那架势也是要被洋人衙门拖去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