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(6/6)

居里巷，酷烈弥月犹在，盖舂之为粉而愈香故也。不周岁而辅国死焉。初碎辟邪，辅国嬖慕容人，知异常，隐屑二合。而鱼朝恩不恶辅国之祸，以钱三十万买之。及朝恩将伏诛，其香化为白蝶，竟天而去。当时议者以奇香异宝，非人臣之所蓄也。辅国家藏珍玩，皆非人世所识。夏则于堂中设迎凉之草，其类碧，而似苦竹，叶细如杉。虽若乾枯，未尝雕落。盛暑束之牕间，而凉风自至。凤首木一尺，雕刻鸾凤之状，形似枯槁，羽脱落不甚尽。虽严凝之时，置诸堂大厦之中，而和煦之气如二三月，故别名为常木。纵烈火焚之，终不燋黑焉。凉草凤木或于薛王宅。《十洲记》事，“火林有不焚之木”，殆非此类者耶？（《杜杂编》）

上面的逸闻说的是，在李辅国专权的时代，代宗皇帝了个梦，梦见祖父玄宗派力士手持方戟，带领数百人，杀了李辅国。醒后发现李辅国真的被杀了，代宗对外宣称是盗贼所杀，只把这个梦告诉了自己的亲信。

李辅国活着时，尤其喜收藏古董，“辅国家藏珍玩，皆非人世所识”。其中，有一异草，碧绿，如竹，叶如杉，样虽似枯，但却不凋零。盛夏时，放在厅堂门间，凉风自至。又有凤首木，别名常木，一尺，被雕成鸾凤状，严冬时置于室，气温犹如。据说，这两宝贝都是玄宗在位时薛王的秘藏，后被李辅国搜罗到自己家。这足以说明李辅国当时的权势之大了。

代宗的父亲肃宗知李辅国喜珍玩，就赐给他两个散发着清香的白玉辟邪（一瑞兽）。有一天，那两只辟邪一只哭、一只笑，辅国惊愕，就让一个姓慕容的手将其砸碎，捣成齑粉，扔厕所。没过一年，李辅国就死于非命。

取代李辅国的程元振，总领安禁军，“在辅国右，凶决又过之”，从不把平“安史之”的众多功勋将领放在里，外面的很多大将都非常惧怕他，有的在惊惧之自杀了。但是，对代宗来说，程元振的专权程度似乎没那么严重，所以尽后来大臣不断弹劾，但代宗只是将其罢官。可这程元振不死心，穿了女人的衣服秘密潜回安，想再见代宗一面，看看还有没有转机。结果被发现，于是给放到南方去了，刚走到湖北江陵就被仇家刺死。这一次，确实不关代宗的事。

第三专权的宦官是鱼朝恩，跋扈不亚于李辅国，宰臣们都很畏惧他，稍有事没向他报告，老鱼就气不打一来，禅是：“天事，哪有不由我主的？”

话传到代宗皇帝那里，自然心里愤愤。

鱼朝恩之叫鱼令徽，虽然只有十四五岁，但已被赐绿服（唐制，五品以官着绿）。但有一天，鱼令徽跟官职在其上的黄门侍郎争路时，被碰伤了胳膊，立即回报鱼朝恩。后者大怒，找到代宗，为儿讨三品官以上才有资格扎的金腰带。他越过五品官穿的绯红官服，直接要三品官着的紫官服。皇帝还没说话，鱼朝恩就叫人把紫服拿上来了。代宗皇帝很尴尬，只好颜笑，说：“好好好，你家孩穿紫服，其实也合适的。”

鱼朝恩专权使气，公卿不敢仰视。宰臣或决政事，不预谋者，则睚眦曰：“天之事，岂不由我乎？”于是帝恶之。而朝恩幼令徽，年十四五，始给事于殿。帝以朝恩故，遂特赐绿。未浃旬月，同列黄门位居令徽上者，因叙立于殿前，恐其后至，遂争路以。无何，误令徽臂。乃驰归，告朝恩，以班次居，为同列所欺。朝恩怒，翌日，于帝前奏曰：“臣幼男令徽，位居众僚之，愿陛特赐金章，以超其等。”不言其绯而便求紫。帝犹未语，而朝恩已令所司，捧紫衣而至。令徽即谢于殿前。帝虽知不可，谓朝恩曰：“卿男著章服，大宜称也。”鱼氏在朝动无畏惮，他皆仿此。其同列黄门，寻逐于岭表。及朝恩被杀，天无不快焉。（《杜杂编》）